李氏一字一句说道:“此番罪魁祸首是溪姨娘,让四爷濒临死地的人也是溪姨娘,若不是瑶瑶你机警果决,四爷怕是性命难保不说,更有可能被当做反贼的同伙,整个顾家都得为溪姨娘陪葬!”
顾瑶沉默不语。
“所以你大伯和你祖母,从未说过你半句,对你更加好了,他们都是明白人。”
“而且你督促四爷上进同样没有错,四爷天分很好,就是少那么个人让他懂得责任,他能甩着手玩三十多年,除了有你大伯纵容的原因,还有就是他运气很好。”
“可一个人能指望虚无缥缈的运气么?而且气运一说,是可以改变的,随着人的强势而改变!”
“外人都说四爷得封永乐侯是走了狗屎运,瑶瑶你是一路看过来的,几次四爷不是险象环生?稍微走错一步,别说永乐侯了,坟头的草都长得老高。”
“瑶瑶,四爷虽然投了陛下的脾气,但是陛下是个多疑的人,这份对四爷的好感无法持续很久,以后四爷若是说错一句话,建立在陛下宠爱上的荣华富贵都会灰飞烟灭!四爷会摔得很惨。”
李氏伸手拦住顾瑶,轻声道:“无论四爷上伤势如何,你都没有错,他若是伤势严重,咱们想办法为他治伤,天下杏林高手很多,不愁治不好四爷。”
“娘,我明白您的意思,其实我从未感觉对不住父亲。”
顾瑶轻声道:“他是我爹,也是三哥五哥的父亲,我们不指望他的庇护,但是我希望他在面对危机时,能等到我们去救他,顾家看似花团锦簇,可其中的暗藏多少的危机?”
“镇国公为何能毅力朝堂几十年?当初纵然他旗帜鲜明支持陛下,也没遭到先帝和先帝太子的清洗。”
“就是因为陆家底蕴深厚,国朝少不了陆氏一脉。”
顾瑶嗓音低沉,“顾家崛起得太快了,却只有大伯父一人顶着,三哥虽然同样成长很快,有句话说时不我待,离着三哥撑起顾家,起码还需要五年,大伯父的确把父亲当儿子养大,可面对自身利益时,大伯父会不会……这么说有点对大伯父不恭敬,我却不能不这么想,父亲越来越得陛下宠爱,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毕竟眼红父亲的人很多。”
“有人若是阻止陛下同父亲见面,这份宠爱又能维持多久?指望陛下宠爱的臣子,很少能得到善终的,一如……何大人。”
“我不想让父亲沦为旁人利用的棋子,父亲一辈子也做不到执棋的人,但我能做到让他这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变得更有用!执棋的人不敢轻易把父亲扫落。”
顾瑶从李氏怀里抬起头,眸子明亮,“我从未后悔过让父亲去考会试,就如同我从未后悔过杀人一般。”
“只是……只是有点难受罢了,毕竟那人是我杀的,不过他是反贼,他想要我的命,不是他死,就是我同父亲死。既然如此,还是他去死吧。”
“娘,我还没活够,没看够世间繁华,更有舍不下的人,所以我不会死。”
“面对困境,总有办法解决。”
顾瑶神采飞扬,“娘,即便父亲病得很重,我会在旁照顾他,安抚他,给他找到最好的大夫,等他病好后,我依然会敦促他上进。”
靠人不如靠自己。
“别人只有几年无忧无虑的时光,父亲已经玩得太久了,比别人多好几倍呢,他该知足,也该懂得为人父,为人夫的责任。”
还有一些事情,顾瑶没同李氏坦白,她必须得防着顾璐顾珈,这些人可从未放弃过虐渣爹,而且这份仇恨随着她们生活不如意,会越积越深。
顾珊看着到是清醒了一些,但也不能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