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出了章台殿便立刻恢复了清醒,论酒量他还是可以的,这么多年来真真醉酒的次数并不多,为了应付嗜酒的大宋官员,也只能如此。
大宋的武将还好,为了不在君前失仪,所以即便是饮宴也很注意,但文官就不同了,大宋的文官几乎个个都能喝酒,开国以来醉死的都不在少数。
而且文官在君前失仪不是一件坏事,反倒是附庸风雅的事情,不光可以醉酒,还能顺便把官家饮宴用的器具带走…………
“官家,鸿胪寺的官员把仁钦桑波安排在了倌驿之中,还询问不知何时再让他进宫?”
赵祯抬脚往后宫而去,一边走一边道:“告诉鸿胪寺的官员,眼下不急,把仁钦桑波晾一段时间,朕不觉得他已经被逼到了极致。”
三才躬身告退,把消息传递给鸿胪寺,有的时候他根本就看不透赵祯的所作所为,在他看来眼下当是最好的时机,官家却要拖延,的确现在拖延确实能压迫仁钦桑波,但同样的也会压迫大宋。
这不光是对吐蕃贵族的施压,也是对大宋本身的消耗,时间拖得越久,对吐蕃不利的同时对大宋也不利。
不能坐看角厮罗坐大,这是大宋上下一致认定的事情,高原的环境太过恶劣,宋军将士上不得高原,这样的作战本就是一种极大的负担。
即便是每年训练士兵也不能和土生土长的高原勇士相提媲美。
所以大宋的朝臣们把目标放在了高原的自身上,他们的逻辑思维便是高原如果一直动荡下去,一直割据下去,大宋便没有威胁。
这种想法不能算是错的,即便是赵祯也会同意这种思维方式,一条路走不通那自然就该走另一条路。
人的思维惯性便是如此,所以当赵祯看着给自己奉茶的赵旭有理有据的说出这一观点的时候,赵祯很欣慰,这孩子的思维很不错。
“父皇,儿臣以为现在当以吐蕃贵族为重笼络之,再以物资驰援,出兵青塘,断角厮罗之后路,如此可使角厮罗内外受阻。”
皇后望向儿子的眼神充满欣喜,赵祯同样如此,他们都知道这是赵旭自己的理解,而并非是朝臣们或是东宫的幕僚所出谋划策。
“旭儿着实下了功夫的,朕甚是满意,但你可曾想过吐蕃会永远这般纷乱下去吗?互相之间的攻伐已经持续百年,但这是不会长久的,你觉得仁钦桑波出现在神都城是为了什么?”
赵旭一时间愣住,皱着眉头道:“莫不是来向我大宋求援遏制角厮罗的?”
赵祯摆了摆手:“也许是,也许不是,但你有没有想过角厮罗在不断毕竟,仁钦桑波前来神都求援,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但我大宋却要慎思之,若是给了那些吐蕃贵族以抗击角厮罗之本会怎样?会不会成全了他们,或是可不可能成为角厮罗的助力等等。”
“父皇的意思是?”
赵祯喝了一口茶水:“现在咱们掌握主动,俩个猴子拼杀正酣,锄强扶弱不行,持强凌弱也不行,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等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在动手,到时岂不是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