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整整一下午的兵棋,狄青终于找到破绽赢了一场,三才有些不满的瞪着狄青,官家可是百战百胜的,你狄青的军神重要还是官家的名头重要?
但赵祯却毫不在意,甚至哈哈大笑道:“狄汉臣知道自己输在了什么地方?”
狄青惭愧道:“臣忘了胆气。求胜心切之下也就顾不得官家的面子了。”
赵祯点了点头:“没错,整整半日的功夫朕才把你逼出来,朕又不是输不起的君王有何可担心的?有你这般的名将,朕自当是高兴的,否则也无需浪费这半日的功夫,但朕要告诉你一点,火器取代冷兵乃是大势所趋,任何人都无法阻挡,虽能一时而胜,却终究抵不过时间啊!”
狄青微微一凛,小声道:“官家,军中还有不少人心中怀有执念,即便是臣也难以割舍……”
赵祯奇怪的望着狄青道:“割舍什么?难道大宋就不需要冷兵了?便是火器再强大依旧需要冷兵作为辅助,否则拿什么去最击溃败之敌?用什么奇袭敌军?骑兵依旧是战场上的王者,不可取代。”
赵祯说完便皱起眉头,长叹一声:“是朕大意了,此次西征之战王韶的永安军高歌猛进,战损极低,一时间朝堂上下都在夸赞和鼓吹,军中必定有人猜测朕会借着这次机会全部换装各军,也难免使得人心浮动情有可原,此事不便追查,也不便斥责,但是要把话讲清楚,看来是时候让军中的将士“回炉重造”了啊!”
狄青大致猜出赵祯的意思,有些试探的问到:“官家的意思是让这些人去往军武院?”
赵祯点了点头:“现在大宋的许多东西变化太快,这其中也包括了军队,若是已久固守原本的想法,早晚会过时,你常年领兵,应该知晓知兵最怕的是什么。”
“不知变通,一意孤行!”狄青想也不想的回答,赵祯点头道:“正是如此,眼下科举便是一个例子,改革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去做,军中的改革就没停过,相对来说更为容易些,你是兵部尚书,这差遣便交由你,第一次朕可以原谅,但一而再可就要治罪了!”
狄青点头道:“臣遵旨!”
蔡伯俙和三才两人还听得云里雾里,好似刚刚狄青和官家的兵棋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掺杂其中,还是蔡伯俙反应快,瞬间就变了脸色,看着狄青道:“军中可有哗变?!”
狄青摇了摇头:“军法如山,无人敢撼!只不过是多了些议论,以及将官之间的担忧,到了我这里而已,此次正好借机向官家请旨罢了……”
蔡伯俙上下打量着狄青,这两人之间也算是老交情,多少次蔡伯俙都为狄青准备作战所需,乃是狄青最信任的“后勤官”。
但蔡伯俙仿佛不认识狄青一般:“你狄汉臣何时会用这般曲折的手段了?向官家直接上疏不行吗?官家待你如同肱股。”
狄青立刻向赵祯行礼道:“臣心中有所顾虑,唯以兵棋作为上疏之法,还请官家恕罪。”
赵祯摆了摆手道:“此事无碍,只不过朕没想到你狄青也算是猛张飞做牙签,粗中有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