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在平原上飞速的疾驰,即便是速度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但四周的风景依旧不断的向后退去,蔡伯俙对于这样的景象是百看不厌的。
每当他坐上火车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去想若是大宋没有火车会怎样?
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起在朝堂之中流传着的一个笑话:据说一个格物院的官员无数次的强调这不应该叫火车,而是叫做蒸汽机车,每当朝臣们以火车怎样怎样的时候,他都会跳出来反驳,并强调这东西是蒸汽机车。
没人在乎他的话,冒烟的东西不叫火车叫什么?蒸汽机车?那是格物院的叫法罢了!
直到后来,官家在旨意中都用上了火车这个称呼,于是那名格物官便上疏官家“请以蒸汽机为号……”
只不过官家并未理睬,反而问曰:“群臣百姓莫不以火车为号,蒸汽机之名何以用之?”这就有些顽固了。
吹着从官家那里学来的口哨,蔡伯俙悠闲地靠在车窗边,但逐渐的脖后梗越来越凉,回头一看却发现三才不知何时站在自己的身后。
“官家已经三天没有合眼,这样下去如何使得?”
蔡伯俙长叹一声:“我就知道你会来寻我,我有什么办法?官家一旦认真做起事来,便是天塌地陷也难以分神,我劝你伺候好官家便是,万万不可打扰。”
三才怒道:“如何伺候好?官家今日不过用了一碗米粥罢了,若是有个好歹,如何向圣人交代?!你可是陪驾在左右的,后宫那几位的厉害你可知晓!”
蔡伯俙不禁打了个寒颤,回头看了看车厢道:“狄青已经被叫过去了,应该会谏言官家,待会我去了,便再说些,但…………”
三才长叹一声:“狄帅耿直,面圣的时候劝了些话,可不一会便和官家讨论起兵制来,你去了多半也是商谈三司及商贾之事,但你的话官家还是能听进去的。”
蔡伯俙笑道:“你倒是能看得起我,只不过这次不一般,官家怕是在做一件大事,万万不可打扰,此事关乎大宋兴衰,甚至是千秋万代,否则昨夜咱们吃烤肉喝美酒早已把官家给勾过来了。”
三才不客气的靠在了蔡伯俙对面的椅子上,厚厚的棉花在皮套下让三才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你以为我不知道?越是如此越担心官家劳神,跟随官家这么多年,从未见官家如此,怕是打算在回到神都之前做完的。”
蔡伯俙笑了笑:“你觉得事关传位之事?”
他的话让三才猛然睁开假寐的双眼,有些急迫的望向蔡伯俙:“你也有这般的感觉?”
蔡伯俙耸了耸肩:“我可不这么认为,传位太子官家早已安排好了,没必要这般的操劳,何况也无需这么紧迫。”
三才缓缓点头:“说的也是,那所为何事?”
“你觉得自己应该打听吗?那块铁牌从东京城到了神都城,依旧镇在乾宇殿的边上!”
三才呐呐不言许久才道:“不过是担心官家,何须如此说这般的扎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