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赵祯向禁中走去,老爹那里还是要去看看的,陈琳是故意不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去。
禁中的皇城上站满了禁军,连常年覆盖苫布的怪兽也被放了出来,如小孩手臂粗细的弩箭散发着整整寒芒。墙上的禁军在看到太子前来后立刻打开紧闭的宫门。
看着天上高高挂起的太阳,赵祯这时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小胖子的冰淇淋生意应该很好……
禁军腰杆挺的笔直,背后宫墙内散发出的压抑气息让他们不自觉的这么做,虽然是个病重不愈的官家,但他依然让整个东京城变色,他的愤怒穿透宫墙在城中蔓延。
相较于禁军和诸班直,禁中的内侍宫女就更加的不堪,他们还要直接与暴怒的官家同在一个屋檐下,既要保持距离又要服务到位,赵祯都替他们捏了一把汗。
前面引路的陈彤扭头对太子笑了笑,不过他自己都知道笑容有多勉强:“太子殿下陈大官交代过,如果您要问话,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祯点了点头:“这陈琳一定知道孤会问,你就言简意赅的说一下。”
“是,昭宣使入内副都知周怀政谋逆,昨日里在后苑惊煞官家了,我听杨阁长说当时周怀镇手里还拿着把小刀,他要杀丁相公,废刘圣人,立太子殿下您为新官家。
昨夜里丁相公知晓后,坐的妇人的车去了曹太尉家,一早就来抓人了。刚在御药院曹太尉已经审过了,这下官家要亲审嘞!”
陈彤说完紧紧的盯着赵祯,仿佛他是幕后的主事之人,两手同时紧握了起来,仿佛手里握着周怀政逼宫的那把小刀而不是拂尘。
赵祯盯着他道:“你的眼神在告诉孤,你在怀疑孤!”陈彤的小伎俩不用说也知道是陈琳教的。
陈彤脸色一变尴尬的笑道:“可冤枉死奴婢了,就是借奴婢俩个胆子也不敢怀疑太子殿下啊!您的仁孝之名整个大宋都知晓,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奴婢是不信的……”
“回去和陈琳说一下,别玩这种小把戏,太子三卫的力量他是见过的,孤要是有一丝谋逆之心岂能和他皇城司的王力等人纠缠许久?更何况……”
陈彤看着突然收声的赵祯奇怪的接了一句:“更何况什么?”
“陈琳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敢阴我!”赵祯气急败坏的说道,王力是皇城司的人,皇城司是什么地方?就在陈琳的眼皮底下,连景福宫他都做好的完全准备,为何连皇城司这种地方没有掌控好?这不符合常理。
现在想起来,他是故意的,故意让王力和自己僵持,直到禁中的事情处理完毕,这才来到东宫门口善后,他知道太子三卫有能力保护自己,所以才有恃无恐,他是用王力作为拖延时间的棋子。
好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如果自己是幕后主使,那么一定会与王力合兵一处,王力的身边必然有陈琳的人会示警,如果自己是无辜的,那么也会拖延住王力的时间,甚至帮他解决王力!
赵祯气急败坏的原因不在于事情的本身,而是陈琳居然敢利用自己!
居然连太子都敢利用,这陈琳的胆子也太大了,更让赵祯生气的是这阉货居然还做出一副关心自己的样子,甚至还教育起自己权利斗争的残酷,赵祯不发给他一个奥斯卡小金人都觉得对不起他的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