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诏书王曾跪倒在地:“官家圣明!以雷霆手段震慑禁中实乃圣君之举!”
赵祯笑道:“这样就是圣君?自周武王开始便有了牝鸡无晨,牝鸡之晨,惟家之索的话,汉武帝更是杀妻立子,唐朝权阉之祸亦不在远,只不过是前车之鉴罢了。”
王曾微微摇头:“官家的作法是在给大宋立下祖宗之法,从此以后便永成定制,实乃大宋幸事!”
听到祖宗之法四个字赵祯眉头一皱,“祖宗之法乃是祖宗之时定下的,完全符合当时的情况,斗转星移之间已过去甲子岁月,如何能顽固不变?朕觉得每代君王都要根据当时的情况适当的改变祖宗之法,方可与时俱进。”
王曾听了赵祯的话后大惊失色:“变法乃是不孝,祖宗之法不可变啊官家!”
“放肆!王曾你任参知政事多年岂能如此糊涂?你且看看如今之大宋和开国之时有多少变化,万事万物都在改变,祖宗之法却不变?一年之中还有春夏秋冬之变,人还有生老病死之变,国还有兴衰之变,可见变乃是天道,顺天而昌逆天而亡你不知道?”
王曾僵在地上呆呆的看着火堆默默不语,赵祯的话一遍遍的在他脑海中回荡,思来想去确实是这个道理,可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赵祯见他不说话便加了一剂猛药:“什么人不希望改变祖宗之法?当然是身在利中之人!”
王曾突然抬头望向赵祯道:“臣非世家豪族之后,乃是孤儿由叔父养大……”
“朕并没有说你是那些人,只是告诉你什么人不希望看到变法。起来说话朕还有事情要问你。”
见王曾起来后赵祯问道:“庐州有一盐井案,本事州府之事为何上呈到朕的案头?其中所涉贪腐并非难判,为何从州府衙门上呈中书又从中书上呈御览?”
王曾想了想答道:“此案关键之处在于涉案之官员乃是刘太后之外戚庞家,案中的庞玉乃是太后之舅父庞维之子,收受盐商贿赂私改盐票数额,按罪当发配沙门岛。”
“庞家托人四处活动,真巧又赶上太后大行,朝中大臣便上呈御览?”赵祯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开口问道。
“官家圣明!”
“此去沙门便是有去无回,这庞玉可是家中独子?”
“是。”
“发往郑州管城劳役三年,终身不得再用,着大理寺差办!”
王曾惊讶的看着赵祯,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这庞玉是太后在世时最喜欢的子侄,如今官家改判虽是免了他的死罪却依然不用罚铜赎罪可见是对他厌恶到了极点。
赵祯随手把处理好的奏章递给薇拉道:“这些奏章朕已经处理好,你快快送与急脚递便早些休息去吧,上了年纪还是好生歇歇才是。”
王曾从薇拉手中接过奏章便躬身退出,当他到大帐之外借着火光翻看奏章的时候才发现赵祯的御批着实惊人,其中的有些见解可谓是入木三分,各种决定都是相当妥帖,完全似先帝的手法。
深吸一口冰冷的寒气缓缓吐出,王曾叹道:“真乃天成!”这么短的时间处理好各种奏章,这对年幼的官家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却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他的面前由不得王曾不相信。
其实赵祯批阅的时候参照了老爹之前相似的奏章,照葫芦画瓢的批阅结果当然没有问题,但赵祯也在其中加上了自己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