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的低头道:“臣不善自夸……”
一旁的蔡伯和三才几乎是同时的翻了个白眼,不善自夸?这话哪有当着官家的面说的!
其实晏殊说的是实话,赵祯早就接到的有关应天府的奏疏,几乎是千篇一律夸赞晏殊政绩的,就连专门监管知府的通判对晏殊也是夸赞有加,这在大宋的州府是极其少见的情况。
赵祯微笑着指了指晏殊道:“你这话端是脸厚,却也无可厚非,朕打算把你调回朝中,你给朕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来,毕竟应天府是你一手治理的,总不希望它毁在无能之辈的手中吧?”
晏殊皱眉的想了半天,最后小心的说道:“臣确实有一合适人选,只是此人屡试不中,去年官家还曾说他诗词过于轻浮有失儒雅……”
三才脸色一变,即便是再简在帝心也不能当着官家的面说这样的话,刚刚要斥责就被赵祯打断:“你说的是柳三变吧?没想到这位大才子居然到了应天府,可惜他还是流连于烟花巷陌之地眠花宿柳,朕很是失望!”
晏殊惊讶的望着赵祯,没想到官家一直把他视作才子,难道是为了磨炼他不成?
果然赵祯再次开口道:“要说柳永没有才学朕是不信的,可他过于放浪形骸,这种人的好处是不会墨守成规,但坏处是容易恣意妄为,朕原本是打算让他磨炼一二,谁知他还是死性不改,或许他的情商太低的缘故,不说清楚不行啊!”
蔡伯无奈的说道:“官家,咱能不能不玩这种勘磨的事情,有些人就是榆木脑袋,明明是腹有诗书,却对人情一窍不通,但不能否定他的才学,要是官家应允,臣愿意当面给他棒喝。”
在晏殊希翼的目光下,赵祯无奈的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给他当头棒喝,话说的重一点,有些榆木脑袋不敲碎,他就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你们瞧瞧那首鹤冲天!诗文极好却让朕如何自处?”
晏殊努力的憋着笑意,他太了解官家的性格了,柳三变的一句:“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着实让官家的脸上挂不住啊!
柳永的事情说完赵祯便对蔡伯搓起了手指道:“你小子打算出多少聘礼?王相公可是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查验过妙元的陪嫁了,太常寺为了筹备公主尚嫁可是忙得不可开交,你总要表示表示吧?”
一说到这事情,蔡伯就快哭了,颤声说道:“官家,这么多年微臣的所有积蓄都砸在了这府宅中,多的可是一点也没有了!您连驸马都尉府都没赏赐给我啊!”
三才冷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对官家有怨望不成?”
蔡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看好戏的晏殊,苦声道:“启奏官家,臣真的是没钱了!只能以五万贯作为聘礼!”
赵祯瞧他没出息的模样微微一笑:“好啦,朕这次来可是给你送东西的,你的聘礼朕已经准备好了,但妙元的嫁妆可是分文没有!”
蔡伯刚刚高兴起来,但听到后半句当场就萎靡下去,在大宋嫁女的嫁妆可比聘礼要多得多,陪嫁越多越能显示女子的地位,公主出嫁的嫁妆定然是数倍与聘礼的。
赵祯的话一下子把蔡伯的美梦击碎,心中大喊:“官家也太抠了!”
瞧他没出息的模样,赵祯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忘了公主可是有自己的成衣厂!光是收入每月便有足足数万贯之多!”
“那都是她管的,我怎么办?以后怕是喝花酒还要问妙元要嘞!”
“你再说一遍?”
“臣说今日官家难得大驾光临,又有晏殊来访不如吃了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