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不否认耶律宗信的才能,也佩服他的才智过人,但在用兵和作战上他还是距离萧惠这样的老臣相差甚远,经验和战法都有所不及。
最简单的便是他完全有时间请求陛下让他的五万前军稍作整顿再向昌平出发,可他为了赶时间,仅仅为了早一点到达昌平布防,居然马不停蹄的前往居庸关,对那疲惫的五万前军不管不顾。
即便那是由女真人,渤海人和汉人组成的前军也不应这样用,牲口还要休息,何况是五万大军?
五万精疲力竭的前军,就算是再凶悍,再勇武,此时一旦遭遇到宋军的突袭也是不堪一战,万一有宋人埋伏在昌平的必经之路上,那这五万人岂不是羊入虎口?
张俭越想越觉得耶律宗信不堪重任,尤其是前军这样的破阵之军更不能交在他的手中。
回头望了一眼皇帝的宫帐,张俭顶着寒风走了过去对门口的御帐亲军道:“传报陛下,臣张俭有事上奏!”
御帐亲军还未答话,宫帐中便传出耶律宗真的声音:“左丞相入帐说话。”
进入宫帐的张俭便看到皇帝站在舆图前仔细的观察,时而皱眉思索,时而微微一笑,张俭已经习惯皇帝的小动作,上前躬身行礼道:“启奏陛下,臣以为南院大王萧惠……”
耶律宗真挥手打断了张俭的话道:“萧惠的事情朕自有定夺,左丞相先看看舆图,大宋皇帝愚蠢,居然连德胜口这么重要的地方都没有派兵占下,如若朕派遣一员良将赴此,得胜口,居庸关,昌平城便如品字形,相互驰援攻守兼备!”
张俭看了看舆图道:“确实如此,但得胜口位置稍后,距离石门关颇近,乃进退之要道,不知陛下派遣何人?”
耶律宗真瞧着张俭期待的表情微微一笑:“自然是老成持重的南院大王萧惠喽!朕之所以让萧惠主后军乃是因为他老成持重,西夏一战我大辽中军被袭,后军将帅却不知守住撤走之退路,致使我中军损失惨重,否则后又安阵岂能大败?收拢溃兵接应中军,我大辽还有一战之力!如今朕让萧惠稳坐得胜口,一旦有异,近可来援中军,远可从容退走反攻。”
张检眼睛一亮,确实如陛下所说,这得胜口必须有一位老成持重之臣坐镇,欣然点头道:“陛下圣明,此地非萧惠不能胜任!”
耶律宗真哈哈一笑道:“左丞相原本是来向朕发牢骚的吧?耶律宗信虽然也是足智多谋之辈,但他太年轻,用兵难免操之过急,不知进退,但让他在前军只要稍稍把控便能运用自如,而萧惠老成持重放在后军朕最放心。”
张俭佩服的五体投地躬身拜下:“陛下用人之道以炉火纯青,天下无人可出右矣!”
长长的叹息一声,耶律宗真稍稍失望的说道:“有,大宋皇帝赵祯便能与朕比肩,但朕是没机会在战场上和他堂堂正正的较量一番了,如此经天纬地龙御寰宇的一国之君……朕居然不能亲手击败,实乃憾事!”
张俭悄然不语,如果大宋皇帝还在,这次大辽的南征就是一场自寻死路的灾难,当年檀渊之战,大宋的军队眼看顶不住了,可大宋真宗皇帝赵恒亲临战场,御驾亲征便瞬间扭转战局,一时间宋军的战意与疯狂连凶悍的契丹人都要避其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