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毕竟是官家的家事,谁也不好过多的开解,只能努力的让赵祯开心起来。亲卫不比别人,他们是赵祯的贴身侍卫,最信任的人,当杨怀玉躲得远远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当曹玮借此机会上奏称病的时候,当夏竦躲在军帐中努力查阅已经一文不差的账目时候,他们必须陪伴在官家身边为其宽心。
谁都知道官家因为东京城赵允让的事情心情不好,既然别人不敢沾染,那他们这些把命交给官家的人就要担起来。
赵祯长叹一声看着四周的亲卫和狄青道:“朕这个皇帝当的是不是窝囊?连自己的亲族都要反对,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凶残,连自己的亲族都不放过?”
这个问题自然是不会有人回答的,但却有着背负檄羽的骑士疾驰而来,他是打破现场沉闷气氛的唯一一人。
赵祯接过奏疏稍稍浏览便扔给骑士焚毁:“传朕的旨意,对外宣称赵允让一系尽数死于大火之中,唯一的血脉收入宫中由皇后亲自抚养,此时勿要再提。”
狄青呼的松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给赵允让一家留下了子嗣,这要是传出去也好,最少知道官家的仁慈。最近赵允让一事拜公路所赐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连析津府和奉圣州的军民都知道了消息。
赶尽杀绝这种事情赵祯是不会去做的,他也不屑去做,原本就是打算给赵允让一脉留下点子嗣,可谁知这货也太有心计了,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以为用全家上下的三百一十二人条性命才能换取一人存活,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
阴暗的人总是把别人也想象的阴暗,赵祯最是瞧不起这样的人,即便赵允让谋反赵祯也不是很生气,但他理直气壮的带着全家人去奈何桥喝汤,这种行为却让赵祯觉得很恶心。
“陛下东京城的事情已经结束,大军是否可以再次向大同府推进,将士们已有数月未战……”
赵祯挥手打断狄青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辽人不断的在中京道集结军队却一兵不法,而耶律宗真也是固守大同府,这就是在等待时机,朕已经掌握了主动,为何要着急?即便是耗也能耗死他们。”
狄青却不这样看,稍稍思索道:“可越是如此对辽人越有利,正好给了他们养精蓄锐的时间,到时西北夹击,我大宋所占之地广阔难免应接不暇!”
“你说的很对,但朕依然不打算动手,都说进攻是最好的防守,那防守是不是最好的进攻?这段时间析津府已经进入正轨,公路,工厂,书院,甚至连军械司都开始发展,商业更是一片繁荣。
从南方运来的粮食填满了各地的粮仓,从中原腹地前来的士兵更是充足,这一切都是在往辽朝的身上增加石头,总有一天辽人会自己顶不住压力而被拖垮,集结在一起的军队难道不要消耗粮草?防守城池难道不要人?咱们大宋耗得起,他们辽朝耗得起吗?”
狄青想了半天憋出一句:“耗不起,但战事久拖不进难免军心动荡,将士们的思乡之情也愈发浓烈了。”
赵祯笑道:“这一切朕都相好了,你便等着吧!朕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保证无论官员,将士,所有人都会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