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随行护送的骑士皆是他才知道,这是因为他辽人的身份,在官员眼中,他张俭首先是个辽人,然后才是辽朝的左丞相,并未有什么可以例外的特权,只要是辽人必然要小心谨慎才行,当年辽人买来的马匹可都是骟马,现在大宋有了良马自然也绝不会给辽人。
张俭微微一叹,这也是情理之中,如此便了却了和那小小官吏计较的心思,日夜兼程赶往析津府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毕竟可汗州距离析津府可算不得近,一路上要路过石门关,居庸关以及昌平,渡温翰河过香山最后才能抵达析津府。
路上要耗费如此长的时间不说,层层关隘便让张俭难受异常,每过一处便瞧见大宋把这些关隘守卫的固若金汤,完全不是大辽守卫所能比拟的,如若当初大辽有这样的力量,宋人就不会如此轻易的那下这里了。
过了居庸关之后,护卫张俭的骑士突然让他乘坐马车赶往析津府,这让张俭大为不满:“已经拖延许久,如若换了马车还不知何时能面见大宋官家,狄帅许诺老夫的时间也快到了!”
领头的小校笑道:“左丞相这是理解错了我等的意思,有了马车和公路便可日夜兼程,十二个时辰连轴转,绝不会耽误时间,反而会提前一步抵达,如若您不相信,我亲自给你赶车如何?”
张俭老脸一红微微欠身道:“老夫失礼了,还望将军海涵。”
这下反而使得原本不爽的骑兵们连道不敢,文人就是这样,平时把架子拿的高高的,一旦自己犯错便把架子放下来,让人反倒不好意思了起来……
马车的速度按理说是没有一匹马跑得快的,但如入骑士的水平和精力有限便是另一回事,马车上有四个人,张俭和书童外加俩个车夫,车夫们日夜轮番,马车便不用停歇。
马车在公路上飞驰却没有多少颠簸,这让张俭很是惊讶,稍稍一想才明白马车下面的铁条是用来减震的,不禁喃喃自语道:“大宋的格物已经变得如此遍及了吗?”
车厢中的车夫笑道:“上差说笑了,这算得上是什么格物,真正的格物乃是惠及天下的大手段,官家可是尤为重视的嘞!”车夫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圆,仿佛整个大宋都在其中。
张俭再次发问道:“那以如此车速当何时抵达析津府?”
“要这样算下来,要不了多久,天亮之前怕是就到了,但是能不能进城还是两说,大官可带了夜行凭证?”
张俭把头伸出窗外对小校问道:“可有夜行凭证?”
小校点头道:“左丞相放心,狄帅已经开具,用了帅印,析津府的守门官自然会让您进去。”
张俭终于放下心来,靠在稍稍颠簸的马车上沉沉睡下,这几天的赶路可把他累坏了,身体素质本就不好的张俭自然是抵不住颠簸的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