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如山,种世衡的话得到了贯彻,显然这是如今仅有的权宜之计,但殿后的不一定非要是种世衡这位老帅,别的人可也以殿后,但显然种世衡还有自己的打算。
大军孤军深入,他作为一军之帅的责任是逃不脱的,即便是有万般理由也说不清楚,军中自有军规,但当整个军队杀红眼,急功近利的时候便难以驾驭,无论是谁都没法百分之百的掌握行军速度,就像当初太宗北伐一样。即便是早早定下的计策也不能得到完全的执行,毕竟这是什么都会发生的战场。
大军被敌人引诱至此,种世衡罪责难逃,身为一军主帅自然要负起责任,还有一点,他想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自己贪功冒进的代价便是连累其他人,甚至可能是父亲,朋友,远亲……
种谔几乎是被杨怀玉绑在马上带走的,这是种世衡这位老帅唯一的要求,所有人都理解种世衡的心情,作为将帅一旦殿后,朝廷中的怪罪之言一定会消失的一干二净,官家也不会再追究种世衡以及其他人的错处。
种帅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给大家谋给前程无忧啊!这样的人一下得到了所有人的情义,将门之人对种家的亏欠这辈子也难还,钱人什么都好说,就是不要欠人人情债!
种世衡看的很清楚,所有他甘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殿后,来掩护大军的撤退。战场瞬息万变,大军突然身处西夏人的重围之中,能撤走多少还是个未知数,两万人殿后就能使得大军脱困?
种世衡无奈苦笑,谁都没有他清楚这种情况下怕是五万人都不一定够……自己只不过是给他们做一个头,在此之后就该折家的副帅带人殿后了,可以说种世衡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甚至连他都不能保证大军能成功脱逃,他唯一要保证的便是那百余门火炮安全离开,绝不能落入西夏人的手中。
折惟忠带着八万人向南方的狄青所在撤退,他的任务是冲破西夏人的包围。
临走之前种帅的话犹在耳畔:“忠言啊!这次我们犯了一个错误,对后辈太过放纵了些……放眼军中那个不是咱们将门的后辈子弟?
这次官家让我等担任南路军,一路上攻城拔寨,得了多少赫赫战功!但有多少是咱们真刀真枪拼下来的?有多少该归咎于火炮之功?
官家这是故意给咱们捞军功的机会,也是故意让咱们将门子弟往上走!可现在这个局面,让我等将门有何脸面再在官家面前夸耀战功?有何脸面在官家面前分忧国事?若是这八万人车不走,便悉数破坏火炮,带着大军与西夏人决一死战吧!”
马车奋力前行,但并没有骑兵的速度快,百余门火炮要想快速移动简直比登天还难,为了火炮的安全耐用,大宋的火炮更加粗壮,并且在外面包裹有厚重的铁箍以防炸膛,这样的火炮用马车运送已经是最快的了,但速度……就别想了。
军中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种帅给自己挣来的机会,正想着,突然喊杀声四起,北面的西夏人最像出动,如潮水般扑向仅有两万人的大宋营地,看似规模宏大,连营十里的营地之中现在只有区区两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