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草原部族都很难被彻底剿灭,因为他们总能把子孙后代保存下去,让他们成为整个宗族未来的希望,未来的火种。
他们富有狼群一样的精神,牺牲自己,让后代延续,只有这样,才能在子孙后代强大起来的时候为他们复仇。
若是整个都野部的人在大宋的屠刀之下覆灭,只需有几个,不!哪怕是只有一个都野部的子孙逃走,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复仇,从今往后他的人生目标便是以大宋为敌。
但这一千大宋步卒并没有前进,领头的校尉大声叫道:“都野部的人听着,我等是奉宁夏路行军总管杨将军之命在此埋伏截粮之人,虽是尔等族人,但罪不牵连,让尔等族长出来叙话!”
都野利皱眉的拍马上前,但却被一旁的儿子拉住:“父亲,宋人狡诈,或是引你出去,怕是有诈!”
拍了拍儿子的手让他安心,都野利小声道:“没事,若是宋人真的想要屠灭我族,就不会浪费时间,实力强悍如此可直接把我等剿灭,不会再有如此举动,为父去去就来,若是万一有警,你便带着族人向北走,那里有贺兰璞的人,他们也许会看在多年的情分上接纳你们!”
一族的族长便要负担起一个宗族的责任,都野利拍马向前:“宋人杀我五千勇士,难道就是因为我等抢了你们的粮食?”
校尉仰天大笑:“笑话,这是本帅听到最可笑的笑话,你西夏归降大宋,本就该内迁内附,我家将军派我等送来粮食给你们,帮助尔等度过这个冬天,早日启程南下,你们拒绝我等好意,将军有令,不得为难,但谁曾想到尔等居然贼胆包天,觊觎我大宋粮食,此乃万万不能忍受!”
都野利一时间无语,确实是他们劫掠宋人粮食在先,随即开口道:“你们早早便埋伏于此,并设火药以袭之,岂能没有阴谋?!”
校尉冷笑道:“更是可笑,锁钥之防备君子,不防小人,若是尔等不去劫掠,又岂能落入我等的埋伏?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还有一点党项人的气概吗?
本将可是见过不少的党项人,他们或是果敢,或是直率,或是心胸宽广之辈,内迁内附依我朝廷之规,无有逾越,可你都野部的人鼠首两端,敢做不敢当,真是丢尽了党项人的脸面!朝廷给你们粮食不要,非要去偷,去抢!岂不是自己作践自己?”
都野利拍着胸口叫道:“我都野部的人世世代代定居于贺兰山下,你们宋人凭什么叫我等内迁内附?”
这是都野利的心声,但这话已经触及了朝廷的底线,校尉冷冷的望着都野利以及他身后不远处的都野部族人,每每目光扫过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你们想死吗?”
全场安静下来,这是宋人第一次发出威胁,随着校尉的话,大宋千余禁军立刻持盾挺枪,高举陌刀,并伴随喀嚓喀嚓的棘轮上弦声,整个军队瞬间变成一只随时择人而噬的怪物。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党项人吓了一跳,连连后退,阵形也更加紧凑起来,显然他们是要保护其需要守护的东西。
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成王败寇,我大宋战胜了西夏,西夏已经灭国!现在只有宁夏路!你们便是宁夏路的百姓!官家早已下了严旨,宁夏路所有党项人都当内迁中原!若是拒不奉诏,定然心怀叵测……休怪我大宋刀兵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