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蔡伯和鼠三两人在高丽掀起多大的风浪,赵祯的大宋依然是稳定的,朝廷依然是和谐的,并未对大宋造成多大的影响,至少赵祯是这么觉得,消息还没有在朝中传开。
只有文德殿稍稍有些不同,这里是大宋相公与皇帝对奏的地方。
蔡伯攻陷高丽晋州矗石城的消息赵祯已经收到,三才把书信再次传递给了朝中的诸位相公,而诸位相公呆立原地的表情却让赵祯稍稍有些坐立不安。
打破僵局的首先是三司使包拯,这老倌一撩起前襟,左脚向外一迈,赵祯便知道这位要说什么,果然,包拯躬身道:“起奏陛下,蔡伯此举乃大不敬,陛下因发金牌召回,并下旨责罚!”
赵祯心中哀叹,但面上却露出温和的表情道:“包卿所言有些过了,高丽人杀我大宋将士,对鸿胪寺的公文视而不见,如此蔡伯才会引兵入境,向高丽人讨个说法。”
包拯微微摇头:“微臣并非是在责难蔡伯,而是他的所作所为有损大宋颜面有损官家威仪,但他的事情做的却没错,高丽人杀我大宋将士,其罪当诛,即便是用上整个矗石城的百姓陪葬也不为过,但他用兵两万攻伐高丽州城,此前无有来报,此乃不敬皇权,不敬陛下!”
别说是赵祯,即便是庞籍都稍稍有些惊讶,没想到一项把礼仪规矩看的比什么都重的包拯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连他都是如此,别人还能说什么吗?
随着包拯的话,文德殿中的气氛变得稍稍轻松起来,只要他不死命的与皇帝硬怼,这文德殿中的气氛永远是融洽的,最少要比充斥着御史的紫宸殿要好得多。
庞籍出班道:“包学士说的是,蔡伯引兵报复虽在情理之中,但毕竟是行雷霆手段,需向官家报奏,得了官家的旨意在动手才是。”
但说着说着庞籍又话锋一转道:“但事发突然,高丽又距离我大宋千里之遥,隔海相望,来回耽误时日徒增损耗不说,单单是那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战机便稍纵即逝。
况蔡伯此人虽为外戚,官家却授意文资,又领兵在外,若是不能有所作为,没有随机应变的果断,官家还要他作甚?如此才能体现他临危不变处事有度!朝廷虽不该赏奖,却也不该责罚。”
庞籍的话有礼有节,最关键的是和了一手好稀泥,听着顺耳也就罢了,还能劝说包拯把事情轻轻放下,关键是包拯听进去了,躬身对赵祯行礼道:“臣莽撞了,未曾想到蔡伯所处之地。待其归来,臣必当上门致歉。”
赵祯笑着摆了摆手:“你若是上门致歉,还不把他的心肝给吓出来?!此事你上奏无错,他确实过于莽撞,但也不失给高丽人一个警告,我大宋行商在高丽境内屡屡受到刁难,这是不争的事实。
眼前之事也因高丽人误把我大宋兵卒当成行商而引发,可见高丽人早已无视我大宋国威,若非如此岂能轻易羞辱刁难?
蔡伯此举乃是在高丽立威,也算得上扬我国威,但所用之法稍稍过激了些,既然他已经撤兵,便不再议论此事,待其从倭国回返,朕再另行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