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之所以强大不是因为他本身,而是赵祯强行赋予了他们一定的权利,有三**宝可以遵循,只要朝臣的行为超越三种诏令的一种,便可弹劾。
其一,戒励诏令。其二,指令诏令。其三,宣谕诏令。
皇帝对台谏的监管主要通过三种考核完成,直到现在赵祯依然保持着老爹宋真宗留下的这套系统。
其一,月课。真宗整顿台谏的天禧诏书明令规定:台谏每月须一员奏事。
其二,御宝印纸。大宋袭用唐代以特定用纸供台谏官书写弹章谏草的成法。这种特殊的纸张的多少是有数的,只能在台谏与皇帝之间传递,少一张都是大罪,为的就是确保皇帝对台谏的掌控。
其三,台谏章奏簿。御宝印纸能使君主掌握台谏言事数量的多少,而台谏章奏采用与否则是衡量其言事质量的重要参数。
至和二年,赵祯在禁中置台谏章奏簿,同时命中书亦置台谏言事簿,既作为考绩台谏的方式,为的是沟通台谏与君主、宰执之间的言事渠道。
但台谏的弊端极大,台谏监控机制中君权的独尊,与分权制衡的立法精神是根本冲突,本就是家天下的王朝,君权本就是至高无上,岂能让台谏独立于外?
于是在实际运作中则难免造成独尊的君权在最终监控方面的操纵失误,而君权的失误便为相权染指并进而控制台谏开启了方便之门。
现在还没有体现出来,但赵祯知道,相权对台谏的寻隙伺机罢出补外、明为迁宫阴夺言职、进擢朋附引诱后来等等手法,无一不是以君权对台谏系统的监控失误为前提的。
至于权奸之相察京、韩胄以假借御笔移易台谏作为控制言官的虎皮。
秦桧以弹去执政补以言官作为独揽相权操纵台谏的权术,秦桧、韩胄以每除言路必兼经筵作为交好台谏,窥伺君主的途径。
还有那史弥远、贾似道以“检审副封付出言章”作为专断言路的手段,也无不以君权失控为契机,从君主手中窃取了对台谏系统的最后监控权,导致了台谏系统的全面危机和分权制衡的最终倾覆。
赵祯可不会让台谏成为奸臣手中的工具,更不会让它反伤大宋,衬托出君王的愚蠢,但之前他一直没有好的办法。
大宋的台谏系统就像是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赵祯总觉得要割掉,但又心疼的一个东西,但今天,冯京的一番话使得他豁然开朗。
大宋的台谏之所以会不受控制的出现弊端,被人利用,其根本原因就是它看似存在独立性而事实上完全是依附皇权而出现的产物,只有真正意义上的独立了,才会诞生出一种自己的品行,就像是独立的人格……
而想要完成这一切,必须有一个前提,但这前提却是却是君王完全不能接受的东西分割皇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