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看着张俭离开军帐,但他并没有直接上马离开,而是径直走了过来。
“陛下为何放外臣离去?”
“朕高兴……”
一句就把话聊死了,这是赵祯的绝技,往往堵得人说不出话来,也让人憋得难受,天子都说自己高兴了,你还能如何反驳?
张俭呆了好一会,盯着赵祯看了许久他知道这是在调侃自己,绝不会告诉自己为何要轻易的放自己离开。
人就是这样,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会去怀疑它的真实性,总是担心阴谋和诡计环绕在它的周围。
当然事实上也是如此,赵祯怎么可能轻松让张俭离开,他要让张俭作为一个信使,向萧挞里传达自己的讯息,也让她进入两难的选择之中。
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张俭能成功把信息传递到的情况下,所以赵祯毫不犹豫的放他走,当然是在他情愿离开的情况下。
只不过眼下张俭仿佛一定要知道答案,但边上的三才已经迫不及待了,挥手招过侍卫道:“把他送出军营,驱赶北上!”
三才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契丹的太子太傅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圣意难违。
赵祯起身走向张俭,毕竟是“老相识”多少要“送一送”,微笑着看着张俭上了马车,这是从大宋军中抽调出来的一辆粮草车。
说是粮草车,但也能运送士兵,而且空间还很大,里面也准备了些许干粮和水,免得张俭死在北上的途中。
张俭从军帐中走出来之后便表情麻木,怎么说呢?有些老年痴呆的样子,嘴里还一直在念叨着什么,三才自己的听又感觉什么都没听懂,都是些没有意义的词语。
赵祯也不去计较,而是对他摆了摆手:“张俭,此番北上替朕向你契丹女皇问好!若是想通归顺大宋还来得及,以免生灵涂炭。”
张俭并未说话,而是微微一愣后登上马车,一言不发的模样颇有大儒风范…………
边上的三才一脸嫌弃的撇了撇嘴,在他看来契丹逆势而为,张俭顽固不化,有什么可赞叹的,瞧着边上王韵感叹的模样用胳膊肘顶了顶。
“你懂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张俭对契丹女皇的忠诚就如同你对官家之忠诚,这忠义有何区别?主辱臣死,换做是你能给契丹女皇好脸色?”
三才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若是见了契丹女皇当然要给她好脸色,而且是大大的好脸!你不知道…………张俭的马车不会是粮草司拖来的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王韵奇怪的望着三才:“这张俭的马车从哪来的你不知道,不是你派人收拾的?”
“怪了,刚刚我是去兵马司还是去的粮草司?这要好好看看,以免乱了……”
王韵甩了下衣袖:“不知所云!”
赵祯望着马车心中不知该说什么好,现在的心情颇为复杂,萧挞里最终还是夺过了被自己生擒的命运,带着契丹人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