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有点急人了,赵祯已经相好,无论包拯说出怎样的话来,他都不会生气,反而认真考虑,积极采纳,作为对皇权发展的重要建议。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话是没错的,赵祯身为皇帝,坐拥最高的权利和最大的江山,世上没有任何人能与他比肩或是相提媲美,这也意味着赵祯的眼睛已经无法看清自己。
为了征服草原,赵祯已经“打碎”了面前的“镜子”,他知道自己的固执和执着在朝臣们眼中是个什么模样,但他自己却不愿看,因为草原是必征之地,也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眼下草原已经被征服,环顾大宋四周,无有威胁也无有对手,这时候的大宋王朝终于超越前袋完成了华夏历史上几乎不可能的任务。
而这时候皇权的膨胀也已经到了极限,赵祯这位大宋的一国之君在草原上的呼伦贝尔城一待就是三年,而这段时间朝臣们对他的上疏也只是略微催促,并未有太多严厉之言。
一者是朝臣们都知道,草原非官家无以平定,他是整个对契丹计划的制定者,只有他在才能做好,二者便是朝臣们对皇权的尊重,或者说是恐惧。
待契丹灭国归宋之后,赵祯才有空暇看了看自己,皇权已经膨胀到了要开始限制的程度,赵祯可以自私的说皇权在自己手中无限膨胀不是坏事,反而是有利大宋的好事。
但他不得不承认,皇权若是传递下去就必须要受到限制,因为他无法保证大宋的后世之君中没有昏庸之人,这种依靠血脉继承而非能力选出来的继承制度存在了太多不确定性。
而封建皇权的继承与传递通过简单粗暴的方式,太子立长不立贤。
所以这其中的变数太多,谁都知道皇权最后会在谁的手中,大宋的嫡长子无论贤明还是昏庸都将继承这至高无上的权利,而这权利却是一把双刃剑,有时会给王朝带来繁荣和复兴,有时却会给王朝带来灾难,甚至是毁灭。
赵祯不是一个机遇论者,更不是一个赌徒,他喜欢稳扎稳打,这么多年在帝位上他看清了许多东西,尤其是手中本就不应该属于自己的皇权。
皇权和相权之间的关系应该就如同人和镜子,镜子的作用是应该真实的反映出人的模样,无论优点还是缺点都应该能纤毫毕现的反映出来。
如此镜子才有价值,相权才有价值。
相权能限制皇权吗?显然不能,在正统性和礼法上皇权碾压相权,最大的区别在于皇帝轻易不能换,而宰相却可以更替。
若是宰相能威胁到皇帝的地位,便是皇权衰落的表现,相权在这个时候崛起,可能会出现取代皇权的可能,但这事实上也是皇权与相权之间的一次转换。
在华夏历史上这样的转换不在少数。
但在大宋,大宋的宰执根本没有能力与皇帝抗衡,甚至连抗衡的实力都没有,相权到了大宋已经被限制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