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西域和汉家文明之间的关系再也不是藩属,而是汉家王朝的一部分。
萧挞里在中京城中看到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看到了大宋的不同,这也许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答案,为何契丹江河日下,而大宋却蒸蒸日上。
连这中京城都是如此光景,大宋的腹内之地还不知一片什么模样,萧挞里知道这是赵祯给自己的震慑,给整个契丹的震慑,但他可能不知道,这样的震慑早已超越了任何东西。
萧挞里忽然望向赵祯,目光灼灼的令人不适,赵祯奇怪的望着她道:“你这眼神端是炽烈,还没入夜呢!”
“陛下何故如此?!”萧挞里并不在意赵祯的调戏之言,反而欺身上前紧紧的盯着赵祯再次发问道:“陛下何故如此?!”
赵祯无奈苦笑:“朕何故如此?”
“陛下之大宋超越汉唐,披靡天下,若是早些动手,我契丹早已土崩瓦解,国鼎当摧!何故拖延,如同猫之戏鼠邪?!”
“朕为了什么你不知道吗?朕早就劝过你可你信吗?人皆如此,自认为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然信之不存,何以用焉?朕若不是为了草原之安定,若不是为了永除后患,何以让你契丹苟活至今?杀之,屠之,荡之,灭之,何不易也?但朕要的是草原用为汉土!”
“原来陛下早已打定主意,我契丹只不过是大宋征伐草原的一个借口,若我契丹亡灭,草原诸部归降,则陛下出兵草原名不正言不顺,有我契丹做伐,陛下可对草原年年用兵,直至归顺!妙!陛下之手段妙!陛下之谋略妙!陛下之铁石心肠更妙!”
赵祯看着近在咫尺,快要贴上脸颊的萧挞里,对边上的三才挥了挥手,待其离开后,才开口道:“朕早在西域之时便对你说过,契丹永不是大宋敌手。”
萧挞里脸色一变:“当年陛下被俘不过是在城墙面前唱的一出苦肉计!为什么?!莫不就是为了骗臣妾的身子?!”
赵祯脸色尴尬起来,最后无奈说道:“对,朕当年确实落入辽营确实是苦肉计,但朕还没到爱美人胜过江山,当年不过是想让你契丹觉得我大宋并非不可战胜,算是给你契丹壮志。”
萧挞里的脸色忽然变得苍白,没想到当年西域之战俘获他赵祯其实不过是他的一个计谋,而契丹为此得意多少年?这也是他们不愿早早归降大宋的原因…………
没想到身为一国之君的赵祯当时居然敢堵上性命前来“下套”!
“当年朕之所言句句属实,朕说过你契丹不是朕的对手,也说过你契丹必会纳入汉土,但朕却从未说过要不会使计令你身陷囫囵。之后朕也没想到你会用上…………咳咳……”
“呵呵……反倒是臣妾的不是?臣妾之愚堪比买椟还珠之楚人!”
赵祯摇了摇头:“你是圣人,在最后一刻让契丹放弃与大宋对抗的圣人。”
“那是毕世杰的手段,与臣妾无关……”
赵祯再次摇头道:“这世上已经没有毕世杰,你才是始作俑者,若非你的罪己诏,契丹数十万百姓也不会归附大宋,你以一己之力拯救了契丹人,为契丹存续血脉,也拯救了我大宋将士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