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咣当一声,玉盏被掷于地上,茶水溅湿了他的袍服,冰凉入骨,何远不禁打了个寒战,连忙申辩道:“娘娘明鉴,这一次臣亲自带队,去到幕绡院中,在那里遇到三个高手,一个是李桓的贴身老仆,另外两个却是摸不透底细,臣多名手下都损折殆尽,能全身而退来禀报娘娘,实属侥幸。”
“他们什么模样?”
“一个年轻人长得高大,另一位却是白衣女子,以纱巾蒙面。”
皇后沉吟片刻,示意他退下。
她也不唤侍女,亲手点了熏香,安雅平和的清香在殿中弥漫,皇后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一阵烦躁。
“一切都天衣无缝,除了那些帐薄,再无人知晓……”
她的声音低沉飘渺,仿佛梦呓一般。
氤氲的烟雾让寝殿变得越发昏暗,皇后凝视着大殿深处,只觉得冥冥中,好似有一道幽若寒星的眼眸,正冷笑着看向自己。
“锦渊……你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奈何我分毫……”
皇后低喃道。
她决然地熄了蜡烛,一道青烟在眼前袅袅而过——
“我将母仪天下,永垂青史……任谁也不能撼我分毫,因为,我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底牌!”
她语声低沉,却是铿锵有如金石之音。
****
季馨在房中枯坐了一夜,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朝阳终于升起,淡金晴暖的晨光从窗中照入,她的心也跌进了无底深渊。
殿下一夜未归!
她独自守着这隐秘的惊惶,心上好似被虫子啃噬了一块,空洞洞地发疼。
她浑浑噩噩地站起身,却打破了桌上的瓷碗,发出清脆的破裂声来。
这一声让她浑身一颤,这才想起今ri宝锦并不当值。
她轻轻地松了口气:目前没有露馅的可能。
但殿下素来胆大心细,从未在外逗留过久,今ri迟迟不归,难道是出了什么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