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愕然不解,“那老贼自外于朝廷,奸诈非常,这番死了,娘娘反倒不高兴吗?”
皇后冷冷瞥了她一眼,“我是盼着他死,可不是如今这个节骨眼上!”
她抿了抿唇,又道:“我原盼着收拾了这两人,再慢慢图谋蜀地,那里再怎么富庶,也不过是偏僻化外之地,可如今蜀地局势一变,那不得势的世子倒上了台面,他若是有些轻举妄动,难免要打乱我的计划。”
她见琳儿仍是懵懂,于是叹道:“世子上次就照过面,他虽然装的轻佻无志,实则却是韬光养晦之人,先前虽然对万岁俯首帖耳,如今却并不会认低伏小,万岁更是起了趁机吞并的心思,真要起了战端,要是派云时去,就是让他重掌兵权,他心怀鬼胎,以为万岁已经识破他的心思,对景儿闹起来,就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若是派其他人去,”
她嘿然冷笑,“再分兵在外,一旦云时趁机在京中作乱,我们更是无法抵御。”
说到这里,她心中暗暗后悔,不该把云时和宝锦两人撩拨得这么快,如今这两人磨刀霍霍,而皇帝却被自己蒙在鼓里,实在是作茧自缚。
“朝廷不能跟新的蜀王争起来……”
她断然下了决定,不知怎的,却平白起了一阵心惊肉跳,她有些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又问道:“那老贼怎么死的这么蹊跷,何远手下的人就一点消息也探不到吗?”
假如能揭穿是世子下的手,让他们先内乱起来,这才是两全其美……
琳儿摇了摇头。1Xs555Xs555Xs555.手机站.1Xs555kXs555有些胆怯道:“何大人还在加派人手过去,如今那里虽然有人暗自猜测,却没有任何实证指摘世子——他当时在狱中。根本没有和外界有任何接触。
皇后听完,无声的吐出一口气来。“死地太奇怪了,也太是时候了!”
她心中的那股不祥预兆越发浓重,遥望着藻井的无限天光,那混沌飘渺地云层尽头,好似有另一股无声的黑暗力量。正在翻云覆雨,巧夺天成。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仔细地又想了一回,却是再无任何遗漏。
“本宫现在都思虑成疑了……”
她自嘲道。
夜越发深了,季馨把红泥小火炉上地羹汤起了出来,用漆盘银碗盛了,递了上来。
她见宝锦静坐不食,于是从发间摘下簪子,略挑了下灯芯。顿时光芒大盛,连殿中那亘久的晦暗都消弭不少。
“小姐进今天心事重重,一点晚膳也没进呢……”
面对着宝锦犀利几乎可以直达心底的眼神。季馨仍是一派镇定自若,她轻声劝道。却见自家主子越发深沉的凝视着自己——
“蜀王那老匹夫的死。跟你脱不开干系吧?”
石破天惊地,宝锦缓缓问出这一句。
终于来了!
自从上一次琅缳之事后。季馨与银针之间的关系就昭然若揭了,但宝锦见她不说,也就没问——从她诸般行迹来说,处处都是向着自己的,可见没什么恶意。
主仆两人互相试探,却谁也不肯揭下这最后一层纱,如今,宝锦终于说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