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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起身后,才做了一阵活计,就有管事媳妇和婆子把两人和秦婆子唤去,不由分说的让她们换了崭新衣裳,收拾了简单的随身物件,就把人带上了一驾青帘黑轮的马车。
“这是要去哪里?”
初兰抱紧小包袱,颤声问道——昨天的经历已经让她成了惊弓之鸟。
“不要多问!”
姚妈妈没好气的呵斥道,身子被马车晃得险些一个踉跄。
她昨天接到广晟劫人的消息,一心想让他在长辈面前更显恶名——最好被宗谱除名更好,所以急匆匆进来报告,没曾想,这一记拍马拍到了马蹄子上,反而害得王氏陷入不利境地——想起她那冷然肃杀的眼波,姚妈妈更加害怕,心里烦乱一片。
马车跑得很快,但这一段路似乎很长,一路通过长街、出了城门,又往西又疾驰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停了下来。
“到了,快给我下车!”
姚妈妈恶狠狠的拧了初兰一把,又推了秦妈妈和小古下车,匆匆对她们说道:“今后,你们便在这安心服侍广晟少爷吧!”
车夫人从后厢卸下数十箱物件:有锦缎、瓷器、兵器、被褥、酱菜等等、甚至还有满满一箱金银。
姚妈妈草草清点了几眼,转身就回了车上,急急喊道:“回府吧!”
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那马车就带着滚滚烟尘离去,那慌张奔突的架势好似有恶鬼在背后追着一样。
小古三人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环境,随即都吓了一跳——她们居然站在一座巨大的坊门跟前!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连绵的山峦和梯田,不远处黑鸦鸦一片好似是校场,插有赤玄二色旌旗——而眼前这道高大的坊门,居然是以椽木混合着石砖垒成的!
“你们是干什么的,竟敢私闯军营驻地!”
坊门前站着两列三十六名兵丁,清一色穿着制式鸳鸯胖袄,身披白色棉甲,他们原本懒洋洋靠在门洞角落晒着太阳,看清楚眼前三名乃是老少妇人之后,顿时虚声大气的吆喝着走近。
“官爷,请行个方便,禀报我家少爷一声。”
秦妈妈说得还算有条理,打头那人四十上下,嘴里喷着酒气,眼光放肆的打量着初兰的胸脯,问道:“这平宁坊里住着的是军官家眷,家家都是少爷小姐,你们到底是找谁?”
“我们少爷姓沈……二十岁上下的年纪……”
那人哈哈大笑道:“京营四十八卫,谁知道你找谁——他是什么官职?”
“这——!”
秦妈妈楞住了,她哪知道什么官衔任职的!
那人阴阴一笑,目光似狼似虎,铁钳般的手掌一把抓住初兰往里拖——
“连主家官职都说不出,可见你们是来蒙骗的奸细!”
他听着初兰尖叫,正要把手摸向她的胸口,不料身后一阵疾风,紧急一闪,竟是一柄巨大铁斧直劈而来!
“小古!”
初兰尖声叫着,好似看见了救星。
小古拿着劈柴的斧子,大开大阖的砍去,虽然毫无章法,却惊得那人一身冷汗,大叫道:“反了反了,有奸细来劫营啊!”
顿时四周喧腾哄闹,好似开了锅一般,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号声遥相传递,好似被无形的引线点燃!
“都给我住手!”
一声清喝,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秦妈妈回身看去,顿时惊喜交加:“广晟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