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昂起头,好似一只炸了毛的幼猫一般,冷冷的瞪视着他。心中却是酸楚难言。
“东西在你手上,我很放心。”
景语居然丝毫不见焦急尴尬之色,仍是笑得温煦,“论起聪明急智。老四绝对不是你的对手,看到那一块青砖的时候,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被你抢先了一步。”
他的目光如水般温柔,眼中的笑意几乎是宠溺的。
恍惚间,小古仿佛又看到了童年初见时,那般蓝衣翩然的少年。
好似,这些年的远离、猜忌和隔阂,从来不曾存在。
她狠狠的眨了眨眼,压下心中的波澜和隐痛,冷然道:“你如此宽宏大量,倒是让我惊讶了——托你之福,我才会受来了这么重的伤,才会留在这荒郊野外的庄子上休养,冥冥之中自由天定,才让我发现了那件东西。”
她杏眸清亮冰冷,眼底却闪过隐秘的哀伤与痛愤,“你隐秘辗转查了多年,却没料到天意让它落到我手上。”
“你发现这个秘密多久了?”
他笑容不变,嗓音淡然问道。
“在你吩咐燕校尉在勋贵家族中秘密寻查之后不久。”
她转过头去,不愿与他冷眼对视,“他暗中询问虽然小心,却也瞒不过那些人精的仆役们,我自然收到了密报。”
“与其说是我留下痕迹,不如说,整个金兰会的一举一动,很少能有人蒙瞒得过你。”
他微笑着叹息道:“你的眼目广泛,都是各府上的奴婢下人,再加上秦遥与你默契,若是没有我,只怕整个金兰会已在你掌握之中。”
“阿语,不,大哥!你说这话,实在让我无地自容。你手腕高超狠绝,向来只有我被你玩得团团转的份!”
小古倔强的不愿转身,微微耸动的肩膀,却证明她内心的波澜起伏,“在我被你派去狙击那个锦衣卫高官的时候,我就是你手中的一颗弃子了;在我侥幸未死,伤情沉重之时,你趁机用那些营妓女眷作为诱饵,为了实施你的计划,你要让我冒险救出的人全部死绝!”
她的声调近乎低喊,带着不容错认的痛楚和愤怒,眼角闪过他的身影,却只是燃起更深的灼痛与酸涩——下一刻,她发现自己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你……放开!”
她先惊后怒,奋力挣扎要推开,却被他狠狠的抱紧,几乎要揉进自己的胸膛和血肉之中。
两人拉扯推搡之间,已经落到了雨地里,瓢泼的雨幕之中,两人都被雨水淋得湿透,纠缠成一团,却终究没有分开。
“是我对不住你,如郡。”
他不顾她的挣扎,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我骗了你,还想用那些女人的命来布局设计;我还将你父亲的陈年旧账翻出来,让你在金兰会无法容身——这一切,都是出自我手。”
小古恨恨的瞪着他——雨幕之中,他的眼神空茫而寥远,却让她心中顿然一痛。
“但我从未想过要置你于生死险境。”
他的眼中有犀利,却又有更多她看不懂的深邃温柔。
小古喘息着,却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愣了一下,冷然苦笑道:“你把我设计调开,才方便下手牺牲人命来布局,当我及时发现蹊跷时,你仍然设下重重阻碍,逼我远去——是,你是不想要我的命,但你要的是更多人的命!”
她眼中光芒爆裂,凛然风华让人不敢逼视,“你没要了我的命,却让红笺去赴死送命——这又是你新一轮计划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