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库道：“我有三个婆姨，六个孩子，可惜啊，三个婆姨的肚子都不争气，只有一个是带把的，其他都是丫头。

我听说这一场大战要打很久，甚至有可能会持续好几十年，谁家的婆姨，不想着法子生男娃啊，长大后骑上战马，与敌人厮杀。

女娃上战场就差了点意思。

幸亏你老哥我是千户，有点权力，否则我那五个闺女，早就给丢到高山上喂鹰了。”

叶小川道：“女婴喂鹰？什么意思？”

完颜库道：“你还是做生意的呢，这点事情都整不明白？西域只产少量的青稞，以往都是拿玉石，黄金，香料，棉花，牛羊马匹等物，和中土贸易，购买西域所需要的粮食。

这五年来，整个西域七成以上的人口，都被聚拢到了黑水河，粮食根本就不够，很多人家若是生了闺女，知道养不活，就送到了山上。六月我陪着哲别将军回黑水河，黑水河附近的山上，都是女婴的尸体，有些已经化作了白骨，有些甚至还在啼哭，那场面别提有多恐怖了。我宁愿领着弟兄们再去和天界的暴风军团冲杀，也不敢回想我在山上看到的那一幕啊。”

叶小川的心咯噔了一下。

他以前听完颜库说，黑水河那边缺粮，不过他觉得西域有青稞，也有充足的牧场，应该不会饿死人吧。

哪成想啊，黑水河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

他缓缓的转动着烤架，道：“中土朝廷那边知道吗？除了去年，最近几年，中土都是丰年，听说粮食都从太平仓里溢了出来，中土并不缺粮。”

完颜库呸道：“中土的皇帝陛下，怎么可能不知道西域的情况？咱们派遣好多波使者进入中土，想要向中土朝廷换点粮食。

可是中土的皇帝陛下却说，没有苍云门玉机子掌门的命令，中土是不可能给西域一粒粮食的。

我就奇怪了，最近几年援助中土的各族，就连那五百万罗圈腿的扶桑矮子兵，朝廷都供给了充足的粮草，吃的用的比他们在扶桑时还要好。

咱们西域当年五百万狼骑离开大漠，开赴中土，在荒原上与暴风军团死战不退，折损百万，牺牲如此之大，怎么就连口吃的都不给？

何况咱们也不是白拿啊，咱们西域可以拿东西换啊。”

叶小川默默的道：“苍云门掌门玉机子，他是高高在上的神仙，在他眼中，只有凌驾在众生之上的权力，众生对他来说，宛如蝼蚁。他又怎么会在乎一群蝼蚁的死活。”

完颜库道：“说的也是人，玉机子和咱们西域的拓跋羽一样，都是神仙。他们两位神仙打架，遭殃的自然是我们这些凡人。

不过这种局面应该会有所好转。

这一次哲别将军从阴山那边赶过来了，就是和赵子安将军商量粮食与军械的问题。

马上要入冬了，中土急需棉花，也急需猛火油等重要的军事物资。这一次估计双方能谈妥。”

叶小川道：“那我就预祝你们谈判顺利。”

完颜库哈哈大笑，端着已经空着的酒碗走回了客栈大堂。

叶小川看着火焰上被炙烤的山羊，他的表情有些悲哀。

在那位高高在上的玉机子眼中，凡人的性命，就是一串冰冷的数字。

玉机子为了让拓跋羽屈服，别说是饿死一些西域的百姓。

就算将西域所有人都弄死，在他看来，也是值得。

玉机子想要的，就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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