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静谧。
隆承帝如同顺毛一般一下一下抚摸着温浪的脑袋,盯着门口怔怔出神,又好似什么都没想,只是单纯安抚收到威胁惊吓的狗而已。
“德妃娘娘自己作死,主动脱离陛下的保护,她自己都不怕被武王算得骨头都剩不下,您何必为她操心。您后宫妃嫔不少,总能再找到一心一意都向着您的人。”
温浪低头让隆承帝摸着自己更顺利,轻声说道:“臣觉得皇后娘娘就很好,除了没能给您生下皇子之外,她一心都在您身上。”
隆承帝肥硕的身体动了动,垂眼看着眼圈有点红了的温浪。
“到底不一样了,怎么这么爱哭了?朕记得当年你胳膊骨折,都没哭过一声,只是一个劲儿问大夫,你还能不能上疆场,还能不能为朕杀敌?
为养好伤,你喝了多少碗骨头汤,被小妹作弄,浓浓的肥油占了一大半,又不让你加盐,比下奶的乳娘喝得都痛苦,你坚持下去,反而是小妹心疼你了,挑明一切。”
“臣当时只是庆幸,还能继续为陛下同公主效力。”
温浪不觉得公主作弄自己,同样不认为皇上把自己当狗养,是侮辱轻蔑。
跟在皇上身边,接回公主,别说只是嘴上说着养狗,就算是让他真正做狗,他也是愿意的,当然温暖可能不大高兴。
温浪不是自己一个人了,还是需要考虑一下温暖的面子。
“这几年,你怕是过得很苦,又憋闷至极,朕本以为你挺不过必然想尽办法闹到朕跟前,朕一直等,等了十年多年,以为等不到了,你小子又冒出来。”
隆承帝点了点温浪的额头,“你一直对皇后就比对德妃尊重,你还看出德妃的心思,这些年苦也没算白受。”
“臣宁可看不出永远看不出德妃对您不忠。”
温浪眼圈更红了:“这些年虽然痛苦,但那是臣应该承受的,臣就是心疼,心疼陛下,明明是您护着德妃,可外人却说您——”
“利用德妃同武王曾经的旧情才稳固了朕的皇位?”
“陛下。”
“不许哭!”
隆承帝左看看,右看看,反复确定温浪头上的玉冠有点歪了,对他亲近的人才会有这种毛病,尤其是对温浪。
隆承帝扶正头冠,满意点点头:“传就传呗,传得似模似样的,你以为只有朕丢脸?
武王为个女子宁可为臣,朕反而觉得他被黑得太惨了点,以后朕见到父皇,会对他说,你看重的好儿子武王爱美人胜于江山,连带父皇也被黑了。”
“朕是德妃第一个男人,她又为朕生过儿子,德妃最美好的岁月一直陪着朕,伺候朕,如今武王甘愿捡朕的女人,一个徐娘半老的人,朕又有得奚落武王了。”
隆承帝笑道:“不过,朕不可认为武王那么蠢,德妃既然不想依靠朕,想着靠自己,靠皇长子,朕让她出宫,让她去领教朝臣同武王的心计。”
“朕知道德妃不服气,以为小妹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
“她怎敢同公主比?”温浪说道:“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公主为当日付出多少?她是只看到了公主的风光,根本不知其中的凶险以及无奈。”
我上也行这种事,真不是谁都行。
德妃是很聪明,也很有手段,可那得是同谁比。
“朕本想着坚持立嫡子为太子,毕竟朕当年就是以此保住了太子之位,若不是嫡子为太子,朕的继位也就名不正言不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