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对井上直人说,“你先守在这里。这次你已经有了教训,即便他也想要服毒自杀,你也能够提前察觉到吧?”
“可以。”他点头。
我转过身,走到了别墅后院的草坪上,抽空练了一会儿拳。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正经地练过拳了。不是因为懈怠,而是因为以我如今的水平,这种寻常的锻炼早已没有多少助益了。用装腔作势的话来说,就是“行站坐卧,皆是修行”。但最近几天,我必须好好调整态度。因为无貌杀人魔不知何时会再度杀来。我的神经必须比以往更加紧绷。我反反复复地在脑海中冥想与它的战斗,想象下次它会从什么角度攻来,我又要如何反击。
这种冥想对于普通武术家来说仅仅是瞎想而已。但如果水平到了一定地步,冥想就会变得无比逼真,仿佛正与对手在精神的世界之中展开真实地交锋。不知不觉中,我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获得了很多真实的经验。
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我想。冥想不过是“技术”,而非“法术”。无法在脑海中模拟出自己所不知道的对手的长处。虽然按理说它的武术与我完全一致,但谁知道它会不会还能施展出来像是“无限续航”、“超速再生”、“阴影转移”之类的全新异能。
一段时间以后,我回到了刚才的房间里。为了防止井上直人帮倒忙,我让他站到门外去。
亲信依然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他抬起了脸,疲惫地看向我。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面孔前所未有地憔悴。这个在之前的高强度拷问中也能够坚定不移的男人,终于流露出了不堪一击的神态。
“想好了吗?”我问。
他面露挣扎之色,“我……”
我拎起了地上的头颅。这个头颅还在不断挣扎着,并且企图咬我。我将其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走到了亲信的面前。
他的身体瑟缩了下。然后,他问:“如果我全部按你说的做,你能够饶我一命吗?”
“不行。”我说。
他顿时沉默下来,然后逐渐地流露出了惨笑,“这是梦,对……我一定是在做梦吧……呜……”说到后面,他居然哭泣了起来。
我走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放到他的肩膀上。他的身体被我触碰,反射性地颤抖了下,呜咽声也不由得停止了。
“但是,只要你屈服,我就可以让你去死。”我说,“你这个只剩下头的伙伴也可以好好去死。而非被我挫骨扬灰,洒到大海里。我这是在为你着想。要知道,事情一旦演变了那样,你们就真的没有一丝丝得救的机会了。”
他沉默。
我俯下身,凑到了他的耳畔,说:“你并没有背叛伙伴,你只是为了拯救伙伴于水火之中,而不得不屈服于我,不得不向我提供情报而已。你其实也不在乎什么永恒的痛苦,但是,你无法忍受伙伴也跟着自己一起受苦。我说的对吗?”
他低下了头,沉默有顷,终于小声地说出了口,“是的……”
“那么,你的回答是?”我问。
“只要是我能回答的……”他涩然地说,“我都会回答。”
“很好。”
我走到了他的前面,给自己的右手戴上那副能够放出灵能火焰的手套。然后当着他的面,用从他身上抢来的手套,抓起他伙伴的头颅,发动了灵能火焰。
头颅在火焰中剧烈而又痛苦地挣扎着,但不过片刻,头颅就彻底烧焦了,也完全不动弹了。这意味着其中寄宿的诅咒已经被灵能火焰完全消灭。我随手将这颗焦炭般的头颅扔到了房间角落。
他的目光麻木地追逐着头颅,又看向了我佩戴的手套,然后聚焦到了我的面孔上。他喃喃地问:“你难道就没有良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