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威一行人下楼，直接就把三胖子扔医院去了。</p>
倒霉胖子没啥外伤，脑门上印着一块蛛网状红印，走路直打晃，跟特么蜘蛛侠似的，明显是脑震荡了。</p>
目送凄惨的哥们离去，眼镜师爷心有不甘。</p>
“宋总，咱们就这么认了？”</p>
往常最控制不住脾气的褚青却没附和，闷头坐上副驾驶，右手手掌微微哆嗦着。</p>
宋威抬头：“青子，给小葛看看你的手腕。”</p>
褚青愤然一拳砸在副驾驶收储箱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像屈辱，又像不甘。</p>
然后，把右手背到后座。</p>
昏黄的内灯照耀下，褚青的手腕上一片青紫。</p>
“什么？！就是刚才抓的那一下？！”</p>
眼镜师爷惊呼出声，满脸骇然。</p>
“青子在鼓角已经是数的着的能打了，在人家手下一个照面都走不过去，你以为那真是个简单的嚣张二代？”</p>
宋威嘲讽冷笑，不晓得是在笑谁。</p>
眼镜师爷不怎么会打架，但是知道褚青的蛮力有多可怕，因此半晌都没回过神来。</p>
</p>
至于褚青，心里仍旧残存着那一瞬间的恐惧，那是一种不可抵御的力量，所带来的最原始的恐惧，将他最大的骄傲击得粉碎。</p>
宋威侧头问小葛：“刚才那种情况，你敢对那些学生动刀么？”</p>
“额……不敢。”</p>
眼镜师爷尴尬摇头。</p>
混社会最重要的是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p>
混混对殴动一下棍棒刀具，民不举官不究的没人计较，砍学生和富二代……是生怕吃不上牢饭么？</p>
宋威淡声道：“不上家伙，一旦打起来，我和青子第一个挂，然后就是你。兄弟们想救都来不及。”</p>
“额，只是力气大一点，不至于吧？”</p>
眼镜师爷日常里只负责企业经营与销售，对这方面基本没有概念，因此仍然觉得难以置信。</p>
“那小子练过，具体是啥我不知道，但是……”</p>
褚青瓮声瓮气的接口。</p>
常打架的人对实战能力最为敏感，一上手，马上就能感应到差距。</p>
犹豫半天，褚青终于忍着屈辱讲了实际感受。</p>
“正面打，我带着刀都打不赢，眼力、反应、力量都强得变态，我甚至不一定有出手的机会，人家一记鞭腿就能正面KO我。”</p>
眼镜师爷终于吓一跳：“那么夸张？！”</p>
“真的！”</p>
褚青生怕对方不信，都有点急了。</p>
“我全力挣扎，都不能让他的手抖一下，那力量差距得多大？”</p>
其实正常情况下并不会有那么大差距，谁让挂B老哥喝了酒打醉拳呢？</p>
另外，格斗汪并不会鞭腿，只会骑上去夹人。</p>
小葛信了，但是愈发纳闷，紧紧皱起眉：“一个富二代，怎么会练出那么强的战斗力？按需求讲，完全没必要啊？”</p>
“水面下，藏着一整座冰山啊……”</p>
宋威叹口气，忽然来了股文艺范。</p>
“知根知底的人没什么可怕的，古轩不可怕，甚至何泓源也不见得能把咱们怎么样，井水不犯河水的，人家犯不上花力气搞我。</p>
可是那小子不一样，从头到尾没露过底，可是露出来的一点点，就够吓人的……</p>
呵呵，我是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啊……”</p>
宋威摇头苦笑，突生英雄迟暮之感。</p>
当然，英雄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胆子小倒是真的。</p>
在鼓角混，胆子大又不懂收敛的人都挂了，大浪淘沙，能活下来的，胆子原本不小都混小了，但这不丢人。</p>
“那……”小葛犹豫一下，“要不要查查那小子？”</p>
“查查看吧。”</p>
宋威揉着太阳穴，点点头。</p>
“不过我估计查不出来什么，鼓角就没有姓汪的大神，汪家村里早年走出来的几位大佬，都不在鼓角混，所以你注意点动静，别查深了得罪人。”</p>
小葛感觉到大哥实质上已经服软，便打定主意，应付一下得了。</p>
以现在灰产领域的发达，手机号、住址、可以被人看到的消费、网络留存痕迹等信息都很好查，再往深处查就需要实地走访。</p>
但是，查到的东西未必是真的。</p>
矿省民间太乱，好多资产的法人都是乡间老农，拎一麻袋身份证去办各种证件，费用才几万。</p>
与此同时，真正的资产主人，名下可能只有一间破屋。</p>
前两年那位上了新闻联播的主，公检齐上阵才查出几十万家产，简直要让人笑掉大牙。</p>
思考片刻，小葛突然又注意到此前被忽略的一个细节。</p>
“宋总，您说，那位汪少刻意提起蒋家公子是什么意思？全程一点底细没露，却莫名其妙的搬出一个不相干的人，我有点想不明白……”</p>
宋威反问：“不算官面，如果说鼓角有一个人能彻底封死我，是谁？”</p>
小葛脱口而出：“西曲王！”</p>
宋威伸手指天：“西曲矿是矿物省直属企业，王和蒋是什么关系？”</p>
小葛惭愧摇头：“宋总，我层次低，还真不知道。”</p>
“是啊，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的层次也不够……”</p>
宋威叹口气，流露出一丝真正的心有余悸。</p>
“但是人家能特意点出来，就证明人家层次够、人家清楚，这是飞龙在天，低头笑看咱们的小水塘啊！”</p>
什么阴谋诡计，在来自更高层面的力量之下，都是被碾压的结局。</p>
宋威相信，汪言绝对不可能轻易调动那种力量，可是，只要能够稍微借用一丝，就是自己无法承受之重。</p>
“传令下去，再看到那位主，退避三舍。如果有机会，记得替我卖个好……”</p>
“额，好的。”</p>
眼镜师爷马上应声，心悦诚服的想：怪不得宋总能够白手起家，果然是老奸巨猾能屈能伸……</p>
惹不起，舔上去不就得了？</p>
此刻，就连汪言都没有想到，搬出蒋新的效果会这么好。</p>
其实汪言和蒋公子的关系很一般，但是已经够资格知道对方家里的一些事了，所以才拿出来吓唬人。</p>
果然，彻底将宋威的不甘真正击破。</p>
只能说，信息亦是一种力量，在会用的人手中，威力并不比金钱、刀枪稍差半分。</p>
……</p>
何小鹿被姐姐拖回家，扔到床上，终于迷迷糊糊的“清醒”一些。</p>
“姐……我好困……”</p>
何梦急忙摸上妹妹额头：“小鹿你怎么样？难受不？”</p>
“我要睡觉……”</p>
“好好好！”</p>
何梦忙不迭的应声，然后伸手去脱她的衣服。</p>
“小鹿乖，洗了澡再睡，姐姐帮你……”</p>
(⊙?⊙)！</p>
姐姐那种事不可以哟，是犯规呢！</p>
急忙拉上被子，紧紧盖住脑袋。</p>
“你粗去！我自己可以！”</p>
好不容易赶走何梦，小鹿立即锁上房门，然后往大床上一扑，咕叽咕叽的开始打滚。</p>
“啊啊啊！awsl！”</p>
好一阵翻滚，突然掏出手机，找到张瑶。</p>
“瑶瑶，把你哥的微信给我……”</p>
“？？？？？？”</p>
张瑶懵哔的发来一串问号，惊得差点滚下床：“疯鹿你要发骚啊？”</p>
“呸！”</p>
小仙女的脸蛋红红的，但是眼珠子一转就找到了借口。</p>
“你懂个屁！我姐和你哥是老同学，失联很久，我是打算悄悄干点成人之美的事儿……”</p>
张瑶半信半疑，有点犹豫：“可是，我哥有女朋友了啊……”</p>
小仙女心凉半截，突然好气。</p>
“有女朋友你还要把我卖给你哥？！”</p>
张瑶振振有词：“你那么小，最多做个洗脚丫鬟，并不影响什么！”</p>
“我哪里小！”</p>
叫到一半，小仙女突然有点底气不足，紧急改口。</p>
“小有小的好处，你懂个屁！”</p>
今天刚有一个变态胖子想拉我陪酒，证明我已经拥有足够的女人魅力啦！</p>
张瑶突然嘿嘿坏笑起来：“那我有什么好处？”</p>
吃完买家吃卖家，嘻嘻，好爽！</p>
小仙女现在真的不算很清醒，急吼吼许诺：“请你三顿哈根达斯！”</p>
咦？</p>
怎么会这么痛快？</p>
张瑶心里生出狐疑，感觉到了一丝不对。</p>
“渣鹿，你跟我讲实话，是不是对我哥生出了什么非分之想？！”</p>
糟糕！</p>
小仙女终于反应过来，有点慌。</p>
但是转念一想，张瑶可是自己的未来小姑子，早晚要被她知道，甚至需要她打掩护，怕啥？</p>
索性直接祭出大招。</p>
“要冰淇淋还是要你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