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涛居然没阻止，这很难得。</p>

现在众人都很困，车上闹腾一点也不错。</p>

如果不出意外，大概七点半的样子，众人就能回到旅社，那时候黑夜褪去，黎明正好。</p>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旅社肯定不会按照平日的凌晨五点关门。</p>

“滴滴……”</p>

龙涛按了按喇叭，众人正式踏上归程。</p>

一栋栋老旧的高楼大厦沉默在夜空下，像是即将在浓雾中死去的巨人。</p>

黑色的SUV穿梭在蛛网般复杂的城市道路上，一路寂静无人，只有锈迹斑斑的苍老路灯俯身照亮前方。</p>

老式霓虹灯看起来病恹恹的，在楼顶或是道路旁闪烁，模糊的五颜六色透过车窗映在江城平静的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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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SUV驶过新区与旧区的分界。</p>

这个点，天边刚刚升起一丝光亮，整个世界依旧被黑暗笼罩。</p>

刚进旧区不久，众人就碰到了熟人。</p>

一个简陋的早餐铺在冰冷街边支起，铺子里灯光昏暗。</p>

残破的遮雨棚下摆着塑料桌椅板凳，一缕缕白色蒸汽从黄黑色的竹编蒸笼里飘荡出，与无处不在的灰白雾气融为一体。</p>

王成小队的成员就坐在早餐铺子里，浑身是血，有说有笑吃着早餐。</p>

上次在多罗市，江城救了整个王成小队的人。</p>

贾仁按下车窗，对王成等人喊道：“王成兄弟，怎么连身上的血都不洗洗？”</p>

“没事！”街边的王成笑着回应，“我跟老板说，我们这是拍电影用的血，老板是个实诚的人，直接就信了。”</p>

几米外，正在炸油条的中年老板浑身一颤，拿筷子的手微微颤抖。</p>

他默默低着头，立刻在心里把《道德经》、《圣境旧约》、《大藏经》等典籍的经典句子翻来覆去默念，以求平安。</p>

“李兄弟呢？他不出来吃早餐吗？”贾仁想到了王成小队的狗头军师李源。</p>

“你也知道的，他那副狗头人身的样子，跟个古埃及死神似的，用拍电影都没法解释，毕竟老板也不傻。”</p>

王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辆面包车，那是他们小队的出行工具。</p>

狗头人李源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眼巴巴望着他们吃早饭。</p>

“涛哥，你们不来填一下肚子吗？”王成对驾驶位上的龙涛招了招手，“这次事情这么严重，回旅社肯定得花一两个小时阐述事件过程。”</p>

“不了，一身血腥味。”</p>

龙涛笑着摆了摆手。</p>

挨饿是每个现代人都具备的基本素养。</p>

就算真饿了，他们也能吃后备箱的大果冻。</p>

“江兄弟呢？饭否？”王成热情招呼，“上次全靠你，不然我们兄弟几个全都得栽在多罗市。”</p>

“我也不太习惯带着一身血吃东西。”江城微笑回应。</p>

“那改天找个时间，我一定要请你吃个饭！”</p>

“好说，我们就先回去了。”</p>

跟王成小队的简单聊了几句后，众人再次踏上归程。</p>

龙涛拧转钥匙，发动机的轰鸣声在早餐铺子外响起。</p>

车轮缓缓转动。</p>

黑色橡胶碾压过坚硬沥青路面。</p>

后视镜里，王成小队的成员正在挥手。</p>

刚驶出二十多米的距离，江城忽然出声：“等等，龙先生，先停车！”</p>

“怎么了？”龙涛一脚刹车，拉起手刹。</p>

“有声音。”</p>

“什么声音？”</p>

“水声，还有风铃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