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废屋中的低语(1 / 2)

 这是一座破败的老房子,这里曾经是一座精美华丽的大宅,它坐落在一个山坡上,只要推开窗户便能一览下方的景色。

房屋的主人曾无数次的这样做,入目所见的土地都是他的‘领土’,虽然‘封地’这个词已经早早的不再适用,但放眼望向山坡下的村庄,曾经的主人还是能借此回味一下曾经家族的荣光。

虽然这屋子现如今已经被张牙舞爪的爬山虎占领,潮湿、荒凉、破败是它现如今的模样,但生活在小汉格顿的村民们还是习惯性的把这破败的房子称为‘里德尔府’,这并不是为了怀念这里曾经的旧主,里德尔家族的人并非亲民的良善,虽然也没有作大恶,可那贵族般傲慢的做派与粗暴的行事总是令人不喜的。

他们记住这个名字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半个世纪前发生在这个大宅中的诡异谋杀——女仆在清晨看到了死在了餐桌上的里德尔一家三口,他们惊恐的看向某处,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气息。

这没有伤痕、鉴定不出死亡原因的离奇谋杀在老人们的口中被描绘得更加邪异,在不断的口口相传中,这个故事已经变质成了牵涉鬼怪的灵异事件,这旧宅已经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鬼屋。

除了留守在这儿的老园丁之外,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才会靠近这里,为了向同伴或心怡的女孩展示自己的勇敢与强大,他们会骑着自行车压过留守在此的老园丁艰难平整的草地,用手中的石块砸碎窗户,甚至还想着偷偷溜进去。

这些比鬼还难缠的熊孩子使劲的折磨着在里德尔府破败之后依旧孤零零留守在此的老园丁,这个从战场上下来后脾气变得古怪的男人固执的呆在这里,他讨厌吵闹和人群,破败的里德尔府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某种执念。

大概是因为厌恶自己在战争中的杀戮,他在退伍之后选择了守护,而那些熊孩子对他的折磨,也成为了他自己心中的赎罪。

可老人的自我救赎已经不用再继续了,那些骑着自行车心慌又强自镇定的闯过草坪的熊孩子也再也听不到老园丁沙哑的、带着喘气声的呵斥,也看不见那一瘸一拐的人影在他们的背后挥舞着拐杖的样子。

“我需要真正的祭品,虫尾巴。”

一个带着阴冷的声音在这座被夜幕包裹的老宅中响起,被魔杖点亮的烛火正在颤抖的摇曳着,似乎随时都会熄灭,但在烛光的照耀下,天花板上投映出了一个奇怪的影子。

像是破布团成的大球,无形的绳索将它束缚在半空慢慢的旋转着,借着烛火的光亮,可以看到这破布大球其实是一个被魔法捆缚住的老人。

“一个快要死的麻瓜老头就是你要献给我的祭品?”

那阴冷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刺骨的冰冷,正试图用魔杖点燃炉火的虫尾巴猛的一颤,魔杖发射的火苗点燃了他的破鞋,这秃顶的中年男人压抑着尖叫猛的用另一只脚踩着燃烧的脚面,结果身子一歪,狼狈的摔倒在地。

一阵透着厌恶的‘嘶嘶’声响起,刚刚对虫尾巴开口的那个家伙似乎对面前蠢笨的奴仆万分的不满。

“你是个巫师,虫尾巴。”

此刻他的声音中带上了冷酷的杀意,对虫尾巴说话的这个家伙似乎被触动了某一根敏感的神经,厌恶已经开始变质,这带着威胁的话语让那在地上打滚灰尘满身的虫尾巴顿时一阵心脏骤停般的抽搐。

魔杖喷出的水柱熄灭了火焰,虫尾巴狼狈的起身,他没敢抬头,只是弓着身子用魔杖点亮了炉火,驱走了这破败房间中的阴冷。

春季的英格兰,是阴雨连绵的湿冷季节,散发着温暖的火才能让人们感受到活着的感觉。

这比蜡烛明亮的多的火光照亮了半个屋子、照亮了虫尾巴皱巴巴油腻腻的脸,也照亮了一张摆在炉火前方不远的沉重的木椅子。

椅子上放着个布条堆积的破窝,而在破窝的正中心,一个被裹得严严实实、丑陋而又瘦小的婴儿正睁大了他满布血丝的眼角,那是类似于蛇一样的瞳孔,令人望之生畏。

伏地魔又回来了,他就像是杀不死的小强一样,不断的在死亡与现世的边界上左右横跳,但这动作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优雅,反而像是小丑般滑稽,正如他此刻的脸一样,要多丑陋有多丑陋,可笑且令人厌恶。

但他又回来了,与最开始化身幽魂一般没有自己的形体不同,也和之后复生在充满了自私爱意的躯壳中不同,此刻的他十分虚弱,甚至需要人寸步不离的照料才能勉强苟活,但现在的他是自由的。

在那个‘大魔王’离开了英格兰的时候,伏地魔终于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自由与重生。

甚至他还找到了自己的仆人,虽然虫尾巴是个懦弱的,胆怯的废物,但至少他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伏地魔没有感恩的心,但他可以以此为由提高自己对于蠢笨的容忍程度。

愚忠的仆人才是最好的仆人,虽然虫尾巴并不像是真正忠诚于他的人,但现在也没得挑剔。

温暖的火在驱走了湿寒的同时也让这皱巴巴的伏地魔稍稍的消散了话语中的冰冷,这怯弱的仆人还有用,他现在需要虫尾巴奉献自己的力量。

“我需要巫师,蕴含魔力的血液才能让我重塑勉强能够使用的身体。”

“也许这份侍候我的工作让你感受到了厌烦,是吗,虫尾巴?你现在是不是只想抛弃我呢?”

“主人!我——我没有离开您的意思,压根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