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认真观察，哈莉的确脸蛋涨红，满头热汗，但表情不算太勉强。</p>

“咦，你们听，巨凶兽在说话！”范海辛忽然惊叫道。</p>

哈莉与神父沉下心来，也立即听到奇异的精神波动。</p>

“小虫子？小虫子，你进入了我体内......嗯，我正被一个问题困扰，你或许可以帮我个忙。”</p>

好似来自深邃矿井之下的回音，缥缈又浑厚，带着丝丝迷茫。</p>

“是巨凶兽！”哈莉若有所思，“落入祂体内的‘小虫子’，只能是埃崔根了。”</p>

她再次想起巫师团的理念和谋划。</p>

巨凶兽是纯粹的黑暗、堕落和邪恶，还没诞生本我意识的力量本源。</p>

所以，巫师团那群怪蜀黍，用黑珍珠那样的“水果硬糖”欺骗小盆友......</p>

当日巨凶兽苏醒，问了“我是谁”。</p>

这一次，祂八成会是会问同样的问题。</p>

果不其然，巨凶兽语气茫然道：“在光明诞生之前，我就存在于黑暗中。</p>

在黑暗的世界，我是黑暗本身。</p>

没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p>

称呼是为了展示差异性，可在黑暗的世界，我就是一切，我代表了一切。</p>

然后，光出现了。</p>

光是黑暗世界的异物，我就是黑暗世界本身。</p>

光的出现，强迫我认识到事物的差异性。</p>

有了与其它事物的差异，明白了我和它不同，于是，我诞生了自我。</p>

可是，在与世界差异性中产生的自我意识，让我失去了‘我是世界，世界是我’的满足和安逸......</p>

‘自我’让我与世界分隔开，逼我去追寻让我产生满足感的存在。</p>

就像现在，我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但我问了，我需求答案来满足我心中的疑惑。</p>

小虫子，告诉我，我到底是谁？”</p>

哈莉有些懵逼，她猜到巨凶兽baby会问这类问题，可这也太哲学，太不魔法。</p>

卡莱尔和范海辛也面面相觑，面对这样的巨凶兽，他们几乎和祂一样迷茫。</p>

“你是谁？”埃崔根说话了。</p>

它语带讥讽，大声批判：“你就是邪恶本身！你是上帝之光无法触及的黑暗。</p>

邪恶的你，黑暗的你，注定与光明和正义格格不入。</p>

这是无法更改的天命！”</p>

“要遭，埃崔根太耿直了。”神父卡莱尔面色大变，“它该说些好听的话安抚巨凶兽！现在，巨凶兽被激怒了。”</p>

巨凶兽的确怒了。</p>

不过，并非雷霆暴怒，只是语气变得更严厉：“小虫子，你让我明白了宿命，但这并非我需要的！”</p>

“咻——”破空声传来，埃崔根好似一口被厌恶的浓痰，从贯穿宇宙的黑暗光柱中吐出来。</p>

“咔咔——BOOOOM！”</p>

巨凶兽再次向前踏出一步，地狱第八层，碎！</p>

震动，从地狱蔓延到整个多元宇宙。</p>

“哎哟，不好，巨凶兽看过来了。”哈莉忽然毛骨悚然，好似在瞬间，灵觉上叠加了一百座珠穆拉玛峰，几乎灵魂碎裂。</p>

“偶买噶，宇宙规则在震荡，这是超禁咒级的心灵攻击！”老神父扯开嗓子，惊骇大叫。</p>

“祂没想攻击我们，祂只是把注意力投放在我们身上......”</p>

从飞船顶部窗口探出半个身子的范海辛，下意识摁下肩头N金属魔能炮的攻击按钮。</p>

“嗖——————”</p>

惨白的亮光让飞船内几人目盲，可落在巨凶兽身上，好似牛毛抽巨象——渺小又无力。</p>

“法克！”范海辛面若死灰，战意全丧。</p>

“哈莉，你的‘上帝下凡’还顶得住吗？”眼见哈莉身子摇晃，老神父又担忧又焦急：“怎么回事，我的增益魔法都打不开，连召唤米迦勒投影也做不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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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在上帝力场内！</p>

哈莉有些尴尬，魔免罩子把队友也坑了。</p>

“压力有点大，但还能撑住。”她咽了口唾沫，双手颤抖着操作控制台，飞艇划过一道弧线，来到炮弹般飞出的埃崔根身下。</p>

等范海辛伸手接住恶魔王子，哈莉才驾驶飞船快速往地狱边缘狂奔。</p>

巨凶兽的注视，的确像心灵攻击。</p>

可事实上，人家压根没发出攻击。</p>

这还是魔力异化的问题。</p>

当巨凶兽的精神力，触碰到被祂注视之人的精神力，犹如肉身接触核废料。</p>

他们的灵魂自动在至高本源之力下异化，从而产生心灵攻击的效果。</p>

所以，哈莉的上帝皮肤完全扛得住。</p>

奈何巨凶兽精神力太强大，落在她身上，犹如实质的拳头砸向头顶。</p>

明明是精神力，竟然产生了物理攻击的效果！</p>

把“一百吨的精神力”压在她身上，能不脸颊涨红，身体颤抖，满头大汗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