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叼着矮人烟斗，伸出手指，点在眼前昏迷的塞拉·月卫的额头处。</p>
这守望者的猫头鹰战盔已经被取了下来，露出了一张精灵妹子标准的瓜子脸。</p>
好吧，并不难看，精灵们就没有难看的。</p>
不过塞拉是个真正的暗夜精灵，所以她的皮肤不如玛维那么白皙，是充满了神秘感觉的幽紫色，在额头处点缀着一枚月牙头环的装饰。</p>
脸上有青色的战纹。</p>
纹身这个习俗啊，艾泽拉斯很多种族都有，不过暗夜精灵的面纹是独树一帜，在她们的文化里，不同的面纹代表着不同的含义。</p>
比如月之祭祀们在完成漫长的“实习期”转正之后，都会在月神仪式上为自己纹上面纹，这相当于一种信仰的誓言。</p>
普通精灵也有面纹的习俗，守望者就更不用说了，她们虽然打架凶猛，提刀砍人很擅长，但她们确实是信仰体系中的成员。</p>
把她们称之为“战斗牧师”或者“战斗修女”一点问题都没有。</p>
但可惜，海盗对于精灵面纹的研究并不多，他看不懂塞拉的面纹代表着什么含义，不过守望者们和恶魔猎手很相似，大都是苦大仇深的出身。</p>
所以应该和复仇，拯救和守护相关。</p>
“醒过来。”</p>
布莱克的手指点在塞拉的额头处，用古神语随口说了句，属于萨拉塔斯的一缕虚空神力被布莱克召回。</p>
很快，昏迷的塞拉·月卫就睁开了眼睛。</p>
那是一双混沌黑暗，欲择人而噬的疯癫眼眸，在苏醒的一瞬，塞拉就嚎叫着伸出手要掐住布莱克的脖子。</p>
嘴里还念念有词着恩佐斯的堕落之音。</p>
“啪”</p>
精准一耳光打在了塞拉脸上。</p>
带着萨拉塔斯的虚空神力撞击，直入月卫的思绪之中，就和当初布莱克对付发狂的纳特·帕格一样，一耳光打的月卫捂着脸呆立在原地。</p>
“醒了没？”</p>
布莱克吐了口烟圈，问了句。</p>
月卫愣在那里不说话，一副“臭海盗再爱我一次”的表情。</p>
“唔，看来没醒。”</p>
海盗拉长声音说了句，又挥起手掌，月卫猛地向后一缩，眼睛里虽然还有混沌之光，但最少整个人安静下来了。</p>
“很好。”</p>
布莱克满意的点了点，他问到：</p>
“还能听到声音或者看到幻象吗？”</p>
“嗯。”</p>
塞拉·月卫是没见过布莱克的，就算在守望岛被劫掠的时候，她也在带人袭击夜之子，并没有和海盗打过照面。</p>
她现在脑子也非常混沌，很多记忆像是被剪碎又重新缝了起来，根本不能思考，一思考就脑壳疼。</p>
那表情很呆滞。</p>
但刚才布莱克那一巴掌证明了海盗能“治疗”她，守望者的求生本能让她立刻抓住了这一根溺水者的稻草。</p>
面对布莱克的询问，她哑着声音，老老实实的回答到：</p>
“我时时刻刻都能听到黑暗之神在对我低语，它在召唤我回归温暖的虚空。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一个被眼球和触须腐蚀的世界，万物皆是黑暗的恩赐。</p>
它们在诱惑我接纳它们。</p>
它们无处不在。”</p>
“哎呀，你这个病情很严重啊。”</p>
臭海盗又吐了口烟圈，活动了一下手指，对眼前明显还处于不正常状态的月卫说：</p>
“我现在有两个治疗方案，一个比较慢，但不受苦，另一个收效极快，但你估计要吃点苦头。你选...”</p>
“我想恢复，我不怕疼！”</p>
月卫抱着脑袋尖叫到：</p>
“让它们闭嘴！求你，让它们别说话了。”</p>
“很好，你比我另一个病人配合多了。”</p>
布莱克咧嘴一笑，左手托起塞拉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右手分开五指，属于萨拉塔斯的虚空神力在他手心化作精神鞭挞的卷须。</p>
他对塞拉说：</p>
“忍着点，乖孩子。”</p>
“嗯。”</p>
坚强的守望者副官这会就像是无助的孩子一样，双眼中带着祈求，她真的不想再沉沦于腐蚀者的虚空囚笼中了。</p>
过去一段时间的精神折磨已超过了塞拉·月卫的承受极限。</p>
她并非不能忍受痛苦的折磨，但面对虚空，直面古神的恐怖，并非单纯的意志强大就能豁免抵御。</p>
无数人尝试过，无数人失败过。</p>
这是一场有来无回的单程游戏，可没有中途不玩退票的一说，对于塞拉·月卫而言，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在崩溃又重组成更黑暗的东西。</p>
她预知到了自己可悲的未来。</p>
她不想成为古神阴谋的牺牲品，她就必须抓住眼前这根救命稻草。</p>
“你已经回不去守望岛了。”</p>
布莱克微笑着对月卫女士说：</p>
“虽然你的心还属于艾露恩，但你的灵魂已染上虚空之毒，你的同伴或许可以接纳你，但为了她们的生命着想，我觉得你应该离她们越远越好。</p>
但你也不必担心无处可去。”</p>
海盗将右手中翻滚不休的虚空卷须缓缓的贴在塞拉·月卫的额头，他说：</p>
“我会给你提供一份工作。</p>
我会帮你祛除恩佐斯的堕落印记，我会把你从地狱里捞回来，你可以继续为艾露恩服务，继续为月神奉献你的忠诚。</p>
我不会阻挠这一切。</p>
但从今往后，你必须先完成我吩咐的工作，才能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寻回自己的人生，你答应吗？”</p>
“我...答应！”</p>
月卫如脱离海水，即将渴死的鱼，她的下巴在布莱克手中不断的颤抖，恩佐斯的堕落回响正在卷土重来。</p>
她的眼神在迷离中又变的混沌而嗜血。</p>
她的意志就如航行于大海的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船毁人亡。</p>
在最后的清醒里，她双手抓住布莱克的左手手腕，惨叫到：</p>
“救救我，艾露恩，救救我...求你...”</p>
“很好，慧眼识珠啊，一眼就看出我是被艾露恩女神关注的人，就冲你这份见识，我就不能见死不救嘛。”</p>
臭海盗哈哈笑着，将右手贴紧在塞拉·月卫的额头。</p>
下一瞬，在月卫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他轻声说：</p>
“欢迎上船，月卫女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