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振华和华克勤二人走开，孙盘生把袁伟喊过去问道：“袁经理，你们的五叶风扇，到底是不是照着汉华公司的样子做的？”</p>
袁伟点点头：“孙厅长，实不相瞒，我们就是通过外贸渠道弄到了他们的一台风扇，照着他们的叶子做的模具。”</p>
孙盘生皱着眉头说道：“你们这样做也才些过分了，他们做五叶，你们可以做七叶或者八叶嘛，为什么非要一样呢？”</p>
袁伟苦着脸说道：“孙厅长，我们其实已径试过了，实践表明，只有五叶才是最合适的。换成七叶或者更多叶片以后，扇叶太窄，无保证强度，如果加上加强筋，重量上又超标了。”</p>
“那你们起码在叶子的形状上做一些改变吧？听他们的意思，好像你们的叶子和人家的一模一样，难怪人家会不高兴呢。”</p>
袁伟道：“孙厅长，我们了解过了，江+南省汉华公司的五叶风扇所以卖得好，就是因为这个扇子的风特别柔和，吹到身上一点都不觉得难受。我们一开始也不知道，用传统的扇扇形状来做，就是产生不了他们那种风的效果。试来试去，只才他们这一种形状，其他的形状都不行，风吹出来就是显得比他们的硬，不舒服。”</p>
“有这么神？”孙盘生不敢相信她问造。</p>
袁伟道：“我私下找人打听过，他们那个扇叶子，是请海军的一位专家设计出来的，那位专家是当年留学苏联的，非常厉害呢。我哪有这种人才？”</p>
孙盘生点点头，说道：“我说华克勤这么恼火呢，看来还是才点道理的。”</p>
“那么，孙厅长，咱们的风扇，还卖不卖了？”袁伟小心翼翼地问道。</p>
“当然卖，凭什么不卖？”孙盘生道，“你们不是报了计划，说起码要创汇600万吗？”</p>
袁伟道：“没错，找们定的阶格是为30美元一台，销圌售目标是2万台，一共600万外汇收入。现在20万台风扇都已经生产出来了，如果卖不出去，可就麻烦了。”</p>
“不用怕，外贸厅会给你们撑腰，你们尽管好好卖就行了。”孙盘生牛哄哄地说道，“他华克勤拿着什么专利来吓我，我才不怕他呢。”</p>
同样的谈话，也在其他省区的展位里进行着。江南省对五叶风扇申请了专利的事情，对各家生产山寨型五叶风扇的企业都形成了一点小小的刺圌激，但这也仅限于给他们增加一点谈资而巳。专列授权书这东西，在大家的脑子里，还真就只相当于一张废纸。各省的外贸部门都知道什么叫作专利，但他们都相信一点，那就是江南省拿他们没什么办。</p>
华克勤回到自己的展位上，气得七窍生烟。</p>
一开始看到其他省仿造五叶风扇的时候，他还只是叫苦，没有生气的感觉。持听说林振华手上有专利的时候，他产生了一些希望，这才与林振华一起去讨圌说圌。谁知，说没讨到，反而受了一肚手的窝囊气。</p>
“这些人，真是太不圌要圌脸了！”毕克勤愤怒地骂道。</p>
林振华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保护自己的问题。像这种侵权的事情，如果不能得到解决，日后汉华公司选就别想再开发新产品了，开发出来一个就被山寨掉一个，自己岂不成了专门替人做嫁衣的傻圌瓜了？</p>
“华厅长，咱们不能就这样算了吧？”林振华道。</p>
“不这样算了，还能怎么样？”华克勤道。</p>
林振华道：“咱们可以去告他们呀。”</p>
“告？上哪告？”</p>
“院啊，咱们中国还是制国家吧？”林振华想当然地说道。</p>
华克勤大摇其头：“岂有此理，哪有政圌府告政圌府的道理？院不可能受理的。再说了，就算你去告，总得才个理由吧？”</p>
“理由根简单啊，他们侵犯了我们的专利啊。”</p>
“咱们国家才这方面的律吗？”</p>
“没有吗？”</p>
“有吗？”</p>
“……”林振华语塞了，他不是学圌律的，自然不知道中国在这个时候是否有关于知识产权保护方面的律规定。不过，据他的印象，好像《专利》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出台吧，否则，他的五叶风扇也不需要专门跑到香港去申请专利了。</p>
“要不，咱们就找找上级主管都门来评理吧。”林振华退而求其次，开始谋求组织出面了。作为一个于21纪的年轻人，他还真的不太适应于这种人圌治的方式。在无可依的年代里，只能借助于权力来解决问题了。</p>
华克勤问道：“上级主管？我们的上级主管就是外贸部，我估计找他们也没用，他们肯定是踢皮球，不会直接表态的。”</p>
话归这样说，在没有完全绝望之前，还是得试一试的。华克勤带着林振华，来到组委会办公室，找到了外贸都派来的工作人员，向他们诉说自己遭遇侵权的事情。</p>
结果正如华克勤估计的那样，外贸部方面的人表示，这是他们企业之间的纠纷，目前国家也没有专门的专利方面的律规定，建议他们还是通过友好协商来解决为好。至于外贸部本身，不便于插手这样的事务。</p>
“现在中央也提倡要增加企业自主圌权嘛，我们作为主管部门，过多干涉企业的经营是不太好的。”外贸部的一位处长大义凛然她打着官腔。</p>
“我……”，林振华克制住了想抽处长一记耳光的欲圌望，这厮的嘴脸实在是太欠揍了。</p>
“唉，算了算了。”华克勤把林振华拉回展位，安慰他道：“小林，汲取教训吧，在我国做企业，就耍适应这种情况。以后有什么新产品，千万要汪意保密，一定要到最后关头才能亮出来，否则，不等你的产品上市，人家的产品都卖得臭大街了。”</p>
“华厅长，这么说，就没个讲理的地方了？“林根华不忿地说道。</p>
“你也看到了，各省都是这样的态度，外贸部也不愿意淌这趟浑水。对于外贸部来说，不管是谁卖出去的风扇，反正都是他们的创汇任务，他们才懒得去管哪个省多一点少一点呢。”华克勤说道。</p>
林振华看着华克勤，问道：“华厅长，我想问一问，咱们省里对于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p>
“态度，你要什么态度？”华克勤反问道。</p>
林振华道：“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现在开始维圌权，因此而得罪了其他省市的代表，省里会不会给我撑腰？”</p>
华克勤想了一下，问道：“小林，你不会是想去砸了人家的摊子吧？你如果这样做，我可没给你撑腰。”</p>
林振华呵呵冷笑道：“我当然不会去做违的事情。华厅长，您放心，我只做律许可的事情。他们不讲律，我要给他们上上律课。”</p>
华克勤道：“只要你做的事情不违，省里就会支持你。如果你真的能够把他们嚣张气焰打下去，不管得罪多少人，我都会给你撑腰的。”</p>
“好！”林振华道，“华厅长，您就瞧好吧，我会给他们来一个釜底抽薪，让他们一个个哭着回去。到时候，您就等着看好戏吧。”</p>
1983年的春季广交会如期开幕了，海外客商们如往年一样，怀着深厚的兴趣步入了展厅。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五彩缤纷、巧夺天工的各种中国商品。随着对外开放的日益扩大，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开始努力学习和引进国外的先进技术，改进国内的生产，各种新产品层出不穷，广交会上的出口商品的品种也日益丰富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