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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日出，岩摫城上的雾气稀薄了不少，李晓站在岩摫城的二之丸的箭橹上方，影影重重地看见远处越后军如山如海般的军阵。</p>

远处的越后军阵势陆续调动，一支一支越后攻城部队，已经准备就绪，等候在山下。而山道之上，又一队向山上进攻的越后军赶来，他们身后的黑色靠旗如密林一般，扑扑地摆动。</p>

而位于他身下天狗丸的正面，越后军遭到了武田军天狗丸和二之丸上铁炮弓箭阻截，一时无法上前攻城。</p>

这岩摫城是典型日式山城设计，可攻击的正面狭小，纵然越后军有一万七千人的军势，但是一次进攻能投入正面的兵力，最多只有四五十人。尽管越后军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力军和后援，但一时半会想要拿下岩摫城却没那么容易。</p>

二之丸的狭间之后，铁炮声不断鸣响。</p>

武田军的铁炮足轻，双手握持着铁炮，单目闭眼标准着。每一枪射击之后，铁炮足轻就立即开始清膛，小心翼翼地装入火药，弹丸，用推杆压死，装上火绳。</p>

这个时代铁炮在二十米的距离内，还是有一定精确度可言的，再远了，五十米开外就要完全凭运气了。</p>

所以大规模会战中，铁炮都是作为排枪，许多人一起进行密集式射击，以覆盖度代替精确度。</p>

甚至到了两个世纪后，美国独立战争中，火枪精确度仍就没有提高多少。英国和美国大陆军的决战中，双方士兵都是排着队列，踩着鼓点行军，然后站作一排，互相站着和木桩一样密集地站成一排，一起拿着火枪对射。</p>

这时候要想射中，或者不被射中，完全只能凭上帝保佑了。</p>

同时这个时代粗制的铁炮，还非常容易炸膛，所以铁炮足轻们，在战事之前，不敢进行太多的实弹训练，这进一步降低了铁炮足轻射击的精准度。</p>

所以在越后军攻城之前，李晓特意命令铁炮奉行，将铁炮轮番使用，降低每支铁炮的发射强度，以防止炸膛的出现。</p>

武田军从二之丸和天狗丸曲轮的狭间中，铁炮轰鸣声不止，压着越后军抬不起头。而弓足轻同样不甘示弱，给与了任何敢于暴露出身子的越后士兵，用弓箭给予了进行杀伤。</p>

从挡箭板到堀切这一段路上，越后军的士兵伏尸处处。</p>

而越后足轻金八仍然猫着脑袋，与足轻头小野六郎兵卫，一起躲在挡箭板的后面。</p>

这时越后军的太鼓再度擂起，越后军的铁炮足轻出动。</p>

这时候，城下越后军的铁炮足轻亦然已经赶上，几十人聚集成一排，轮番朝武田军的曲轮上进行排枪射击。</p>

铁炮的弹丸，打在石墙上，溅起浅浅的白灰，并打出一个个小弹坑。</p>

虽说没有对武田军的铁炮足轻造成任何杀伤，不过一定程度上压制了武田军的铁炮射击。</p>

“给我上！”</p>

小野六郎兵卫再次大声喝令，又是几十名越后足轻上冲上前，背起土包。</p>

“驹四郎！”</p>

在金八吃了一惊，眼前这名头戴阵笠的足轻，正是和他一个村子，并且从小长大的玩伴驹四郎。驹四郎以前当过猎手，整日在山林间穿梭所以伸手很好。</p>

只见驹四郎刚走了几步，就头顶上武田军铁炮轰鸣声，吓得一跳，然后马上缩进身旁的挡箭板中。</p>

之后小野六郎兵卫就一脚将他踹了出来，骂道：“有什么好怕的，越后人的脸都给你丢光了。”</p>

驹四郎牙齿一咬，拼命冲上前，凭着山林里练出的矫健的身手，一口气避过武田家的几发箭矢，随即他就从一名喉咙被弓箭射穿的足轻尸体身边，捡起一个土包，然后就奋勇地将头一埋朝前冲去。</p>

“干得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