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休息的小神巫吃了琉璃虫的心脏,过了那么长时间总算恢复体力,她揉着后脑勺不解道:“不如,单独留两条攀岩绳,只把另外六条绑成三组丢下去,要真是距离地面太高,就原地给接上。”
“行吧?”
大家一致点头,贡布和格勒说干就干,六条攀岩绳很快用安全锁扣在栏杆上,三条向下的绳索拉扯着漆黑地洞,把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谁先下?”
大家面面相觑,这个主意是郑原自己出的,他自告奋勇举起手,再加上李凯门迫切想离开流转廊,两个人就自动做了大家的“小白鼠”!
“小心点,你要是真发生了啥意外,一定要甩甩绳子给我们打个信号,我们好想办法救你。”
格勒把安全锁扣在两个人腰间,郑原和李凯门把头顶矿灯打开,向下蛄蛹着朝黑暗里缓慢降落,他们降落到栏杆下五米左右,已经看不大清楚岸上的人,郑原抬头望过去,只瞥到栏杆处站着的黑色虚影。
“老郑,洞口怎么越来越黏糊了。”
李凯门往下爬的过程中手臂不断剐蹭洞壁,从刚开始的干燥逐渐滑腻,摸起来就好像是陈年鱼缸底下的淤泥,黏糊又腥膻,他拿到矿灯一看,吓得一嗓子嚎出来:“卧槽,这怎么是血浆子啊。”
郑原赶紧扶住李凯门,免得他的手脱离安全绳,他把矿灯拿在手里打到最亮,刚才还宽敞的洞壁逐渐在收窄,表面糊了一层近乎于黑色的血浆,血浆表面的黏糊液体来自于半透明血清,一些血肉筋条清晰可见,以菌丝扇形铺在血清表面,他有种在摸人体器官的感觉,心里十分膈应!
他拿着手电筒往下面一扫,更惊悚的场面随之而来,两人身下不远处的环形洞壁被照亮,下面全都是向内凹进的圆形壁龛,壁龛的高度刚好够一个成年人盘腿打坐,龛里似乎还有一层东西,只不过他们离得远看不真切。
郑原回想起刚开始爬下来时的宽敞,心中对六道流转廊洞壁的形状有了大致了解——这是一个上宽下窄、形如漏斗的洞壁,变窄的地方大概就是殉葬坑,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墓室下方还要弄一个如此奇怪的血祭之地。
“这下面不会是有什么野兽在等着咱们吧?”
李凯门才走了十米不到,有点后悔自己自告奋勇的决定了,郑原在黑暗环境下镇定出口:“别瞎说,释尊老师傅的话不可能有假,而且洞里真的有野兽,那这些血肉就早就被野兽吃干净了。”
“我们继续往下爬,看看下面还有什么,你可别忘了这绳子可有两百米!”
郑原拉着李凯门继续往下攀爬,视野随着接近窄口变得清晰起来,他爬到窄口洞窟入口,终于看清壁龛里影影绰绰的东西是什么,哪怕早就有心理准备,壁龛里的东西也吓得他一个激灵!
眼前全都是正圆形壁龛,壁龛的周围是一圈拳头大小的圆形图腾,大致形状为鬼脸面具,那鬼脸眼若铜铃、獠牙毕露,耳朵和鼻子打着铜环,脸面肌肉虬结满是血痕。
郑原稳住心神定睛细看,壁龛里是一具盘腿打坐的男尸,准确来说是一具被剥了皮的男尸,尸体表面的猩红血肉、黄白经络、紫红血管、以及少量的脂肪清晰可见,他凑近去看,男尸外面覆盖着一层有金属光泽的网状薄纱衣,像一层新的皮肤紧紧贴着血肉表面!
这种奇怪的殉葬方法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状着胆子细细闻嗅,尸体闻起来不是难闻的血腥臭味,而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浓郁药香,这股药味儿像被药渣糊进鼻窟窿,怎么去都除不掉!
郑原才看了一会儿,就看得自己浑身像剥皮似的疼痛起来,他拿着手电筒放眼望去,洞壁一圈全都是容貌各异的男女殉葬尸,这些壁龛从大到小一直向下蔓延,直到壁龛成为一排排黑色小圆钉才看不真切,如果真有炼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老郑……咱俩不会顺着绳子秃噜到地下十八那啥吧~”
身在诡异的地洞,李凯门连说话都要避讳起来,万一真到那地方就完了,郑原也不知道绳子下面是什么,只能拍拍好哥们的肩膀:“放心,这只是殉葬坑!”
“我们接着往下爬!”
也许是介意这些金网殉葬尸,两个人向下爬的速度明显加快,手被绳子摩得发热也不敢停下去,就这样一直爬了有半个小时,终于把绳子给降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