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站在旁边嘀咕道:“要说难受,也该是路易斯难受吧,商老太太最后只把商文思抱回去了,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个。”
胖子这话说得纯属找抽,程裕衡赶紧出来打圆场:
“这话说的,我们去福利院问了当时的教师,商老太太本来想把两个孩子都领养走,只是因为临时有事,拖了一周才去办手续。”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五岁的路易斯阴差阳错被一对姓梁的夫妇收养。”
“商老太太曾经还向福利院问过收养人的地址,人福利院有保密义务,也就没有告诉她。”
程裕衡说完,又加了一句:“反正,这老太太肯定有事儿瞒着我们,搞清楚比较好。”
“那行,既然大家都同意,明天我带着路易斯去拜访老太太,你们几个就别去了,人多她肯定会尴尬。”
…………
道格斯岛、都灵医院
郑原和路易斯到医院时,商老太太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想,在病房里问话难免拘束,两人推着老太太,走进医院的湿地园林。
“今天,怎么就你自己一个人来了,这个年轻人是谁啊?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
等两个人坐进湖边长椅,老太太抬头看向路易斯,她总觉得眼前的年轻人很熟悉。
郑原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口:“老太太,我们把商文思的DNA跟您的做了对比,发现你们的血源非常接近,基本确定是母女关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撒谎,说商文思是你的养女!”
这句话一结束,空气出奇得安静,静地可以听到人工湖面的徐徐风声,商老太太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还以为我躲过去了,看来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会在人间留下痕迹。”
“老太太,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知道您当初为什么要跟吉克·蓬巴杜分开,为什么要抛弃两个双胞胎孩子!”
对于路易斯来说,商老太太只是她血缘上的亲人,他话语里依旧冷冰冰的,不掺杂多余感情!
老太太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一块老式怀表,啪嗒一声打开盖子,里面出现一张圆形黑白照片,郑原看向照片的样子,是商老太太年轻时候。
他们俩静静坐进长椅,听她说以前的经历:
我和吉克第一次认识,是在列施敦公国,他当时是庄园管家,我是纶顿广告公司的一名职员。
我们本不应该有交集的人生,因为纽伦公司的成立,第一次有了相交的可能。”
1985年底,纽伦广告公司在列施敦公国成立,我们做的其中一单生意,就是为哈洛先生的《雪域七年》做图书策划。
纽伦派我来到哈洛先生的庄园,先行了解《雪域七年》,并且把他的人生材料汇总起来,方便以后做出版广告。
我在雅利安庄园第一次见到吉克,当时他年仅三十,谈吐优雅、绅士礼貌,我在日常接触时,自然而然对他产生一丝好感。
渐渐地,这样的好感化为浓烈的爱意,我们俩在一年后正式确认关系。
我和他相处几年下来,觉得他这个人性格不错、又懂得体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种甜蜜,随着一个哈洛先生惊天秘密的泄露,瞬间化为乌有!
1990年前后,得国《明星》周刊发出一篇报道,报道称一个叫海因里希·哈洛的奥帝黎人,是希特勒卫兵中队长,曾经代表希德勒,二次入雪域寻找末日武器。
撰写这篇文章的记者先后来往华胜敦档案馆、柏黎联邦档案馆,终于将哈洛的的秘密曝光,扯下他伪善的皮囊,将一个钠粹恶魔暴露在世人眼前。
纽伦公司此时已经做好图书出版策划,因为这一次丑闻,《雪域七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出版。
我开始重新审视吉克,他作为哈洛先生的私人助理,不可能不知道哈洛的真实身份。从那时起我已经有了离开他的想法。
可我这时却发现,我有了他的孩子!
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吉克知道了以后,再三保证他跟哈洛不是一种人,我被他诚恳的态度欺骗,在妊娠期间办理留职修业。
吉克把我安置在他自己的私宅里,聘请保姆把我照顾得很好,我只对一点好奇——保姆每天都会喂我喝一种未知的溶液。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问保姆后她说是一种专门调配的营养冲剂。
有一次,我胃不舒服,跟保姆说了不要喝这种冲剂,保姆依然我行我素,在吃饭时强行递给我。出于职业直觉,我意识到我所喝的东西不正常。
联系到哈洛的背景,我不得不考虑,吉克也是同样的钠粹恶魔,我趁着保姆熟睡的功夫,偷偷开车前往医院,想看看他们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结果她喂我喝下的药发生作用,我在神志不清楚的情况下发生车祸!
等我在医院醒来,我已经躺在医院病床,我的左腿小腿因为粉碎骨裂,已经被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