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卫郎还没等德川庆佑发令,自顾自登上供桌想踩到宝帐里面,老宗头赶紧拦着:“你们不要亵渎神灵了,即便他们没有香火了,也不能这么对他们。”
“这是雪域人最信奉的三尊神像,怎么也不会在它们身上开机关,这样太不虔诚了。”
老宗头的话,德川庆佑表示赞同,他眼神示意副官,左卫郎不情不愿跳下来。
马三邦跟陵墓打交道,最信神佛和因果,赶紧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磕头跪拜,连带着老宗头也跟他一起敬神。
大雄宝殿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他们沿着周围的天王罗汉、诸佛天女像游走了一圈,顺利来到大雄宝殿的后门。
这后门的雕花门虚掩着,在无光的夜色中一片漆黑。
“咔哒!”
左卫郎副官还没推开门,它自己就开了一条缝,好似被阴风吹开,所有人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众人赶紧拿着手电筒往前照,前面也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院落,周围有一排低矮的僧舍禅房。
马三邦走进院落,照样是满脚淤泥,院子里搭着很多木架,有些衣服已经腐烂褪色,破布烂衣在架子上随意飘荡,禅房俱是门窗紧闭,看着自带压抑气场。
左卫郎蹚着淤泥走到禅房前面,打开一条缝隙朝里看过去。
“啊!”
“嘭嘭嘭。”
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岩洞空腔本来就自带回声效应,枪声在岩层里荡漾开,发出极其诡异的刺耳尖鸣,激得人后背的汗毛都起来了。
“警戒!”
德川庆佑一声令下,十几个队员形成保护圈围着他。
“这里……有一具干尸。”
德川庆佑听说是干尸,长长呼出一口气,让所有人都解除戒备,说道:“一具不能动的干尸,有什么好怕的。”
“队长,你来看看。”
德川庆佑又是一脚踹开禅房的门,在手电筒的高亮光芒下,众人逐渐看清禅房里干尸的恐怖姿态!
他的双手本应垂于腹前掐出法印,但此刻却伸展手臂指向前方,从门缝里看就像是在指着门外的人,怪不得左卫郎会吓得开枪。
一开门,猛地看见一具干尸扬起胳膊指向自己,确实够心慌。
马三邦跟着德川庆佑走进禅房,他进门前扫了一眼禅房的格局。
本间禅房位于后院的正中间,比其它禅房略高出半头房檐,应该是主持或上师的房间,那么房间里的干尸的身份,大致就确定了。
他走进禅房,僧舍里的摆设跟汉地寺庙没什么区别:
这具干尸穿着绛红淡黄的僧衣,戴着八宝莲华帽子,他盘腿打坐在佛榻上,紧闭双眼,五官因为肌肉干枯凹出黑洞,肌肉表皮已经风干萎缩,紧紧裹住骨骼。
黢黑的颜色仿佛晒干的葡萄干,数串天珠佛串垂在心前。
“你们呢,我让你们转悠了一大圈,发现啥神叨叨的事情没?”
马三邦看他手下的寨民都出来了,回过头冲他们问话。
“寨主,其他僧舍里也都是已经风干的僧侣尸体,只是看衣服的形制,估摸着是普通的小喇嘛。”
寨民们站在门外回话,看寨民们欲言又止的样子,马三邦意识到他们碰到奇怪的事情了:“有神叨叨的事情不能说?”
“寨主,我们看到的僧侣尸体,它们也都是这个姿势,伸出一只手臂指着前方。”
“这到底是啥意思啊?”
寨民疑惑的事情,也是德川庆佑要追求的答案,正当众人疑惑不解时,守在入口处的两个东瀛兵,忽然神情慌张跑进来。
“队长,不好了,涨水了。”
“涨水了!”
德川庆佑赶紧走到禅房外,在两个掘金队员身后,河水已经沿着大雄宝殿进入后院,呼啦啊将黑泥完全淹没,等他们再次看向脚下,水已经到了脚脖的位置。
“八嘎,怎么会突然涨水,是不是你滴碰到了什么机关,没用的东西。”
左卫郎不分青红皂白,对着跑来的队员啪啦扇了几耳光,
“不是,刚才还好好的,我们就是打了个盹,水已经漫上石板,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已经淹到前院了。”
他们说话时,脚腕的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膝盖,冰冷的河水把洞腔里的温度降得很低,凉丝丝的感觉顺着腿骨往上冒。
“要不,咱们现在回去,寨长?”
马三邦看傻子似的看着他的弟兄:“你脑子让驴踢了吧,咱们站的后院是地势最高的地方,这个地方河水都漫到膝盖了,出去的路早就封起来了。”
“那寨主你可得想想办法啊,俺们不能连墓都没找到,就死这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