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吧,等到湖水漫过来,自然就能打开石板了。”
“寨主,那我们不还是被淹了!”
“那能怎么办,老祖宗设计的墓葬就是被淹后才打开石板。”
“我们啊,只能等。”
“不过也要不了多长功夫,洞穴涨水很快,你们看我们刚才站过的枝干已经被淹了!”
刚才光顾着说话了,根本没注意到湖面又开始涨水。
等他们看向底下时,湖水已经把殿宇完全淹没,就是打着手电筒,也找不到寺庙所有殿宇的痕迹了!
在这孤零零的山洞里,只有最高的银杏树露出水面,如大海中的黄金浮岛,承载着三十几个人的生命。
更吊诡的是,所有人都盼望着水流淹没洞顶,好打开石板进入墓穴。
又过了半个时辰,马三邦已经能感觉到脚下传来寒气,他低头一看,鞋底已经可以碰到水面。
脚背,脚踝,小腿,膝盖,大腿,腰子,肚子,心口……
冰冷的湖水转眼间漫到所有人的腰部,有些站得有点低的队员已经被淹到心口,水漫洞顶时积压了大部分空气,所有人都感觉到呼吸略微困难。
“大家赶紧把牛胃鳔拿出来,在里面灌满空气,等忍不住了就吸一口。”
寨民们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瓶胆大小的东西,看起来跟个褐色热水袋似的,窄口宽肚,还系着绳子。
牛胃鳔,是古代劳动人民为了长时间潜水造出的古代版“水肺”。
牛胃这种器官只要不被烧焦,一般也不会发生漏水或漏气这样的事情,抹上清油晒个十几天,表面会干燥但极具韧性,可以用来在野外存水,甚至是制作气囊。
无论是在哪里,跟河道打交道的百姓,都有用动物的胃囊、膀胱等制作工具的习俗,大西北甚至用整张牛皮羊皮做渡河筏子。
寨民们有几个就是运河渔夫,后来跟了马三邦就把这方法传到寨子里,寨民们平时就用它装一些酒啊,凉茶啥的,关键时刻可救命。
他们陆续在气囊灌满空气,扎紧口袋。
德川庆佑接过副官带来的水肺,等所有人都有了供氧工具,河水一个浪头打过来,彻底把所有人都淹在水下。
“呜呜……嗯嗯嗯嗯……嗯嗯。”
马三邦他们沉入水下时,刚烤干净没过多久的衣服,吸满水又变得湿寒阴冷,水流涌入耳朵后,产生难以屏蔽的轰鸣。
他左手抓着气囊,右手划水往上游动来到方形石板下面。
咕噜!
咕噜!
咕噜!
靠近石板,岩层上的动静清晰传入耳朵,那缝隙果然跟他说的一样,是吸水用的通道,咕噜咕噜的声音代表湖水正在蔓进岩层里。
“呜呜……呼呼。”
一些水性较差的寨民,不停吸空气,气囊立刻瘪下去一半。
嘭!
嘭!
马三邦用手拍着石板,终于听到石板不再发出咕噜咕噜,他使尽力气往上一推。
噗嗤……嘶嘶嘶嘶嘶。
石板在水的浮力下减轻了不少重量,朝内掀开后咔哒一声卡进岩壁,一米见方的墓葬入口赫然出现。
“嗯嗯……先走。”
马三邦打开入口后,他先把水性较差的老宗头拖进出口,接着是德川庆佑和副官,随着人越来越少,水下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左右脚蹬着水流朝岩洞里游,脚腕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忽然用力一扯,又退回到银杏树顶。
马三邦借着微弱的光芒看过去,它的脚腕在流血,吸他血的不是动物,正式那冒血的藤蔓。
这些手指粗的藤蔓像蚂蟥般紧贴他的皮肤,冰凉湿滑的刺痛感告诉他,藤蔓正把口器伸进他的皮肉,嘬吸他腿上的血液。
事不宜迟,马三邦立刻拿起猎枪嘭一声朝藤蔓打过去!
这藤蔓被打得像断了线的风筝,嗖一声被惯性甩出去好远,他赶紧趁着机关游进敞开的岩洞,沿着窄小的水道进入岩层,哗啦一声钻出水面。
“嘙!”
“快,快,别迷糊眼了,赶紧拉我上去,水里有东西在跟着咱们。”
马三邦的话,让寨民们紧张起来,老三把他从水中拉住大力拽到岸上。
上岸后,他看到方形水道上面也是一块巨石,立即让人把巨石搬起来,盖在唯一的出口上,在巨石落下的一刹那,无数藤蔓像海蛇般探出脑袋,被堵在墓室入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