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原看向周围的同伴:“要是按照奥朗大学士的说法,罗马仓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恐怕这样的刺杀不在少数。”
“让我看看罗马仓徽章长什么样?”
奥朗老头递过去黑皮古书,趁着郑原观察徽章图案的功夫,他继续解释:“罗马仓的徽章是正圆形,没有正面和反面,两面的图案各有不同,一面是鹰爪抓钱秤浮雕,另外一面是罗马帝国神圣建筑—万神殿,金币外圈有麦穗和橄榄枝围成的圈纹。”
“在罗马帝国繁荣时,罗马仓的徽章是质押时交付给典当人的纪念品,随着罗马帝国解体,千百年来这种徽章越来越少,只有少量与罗马仓有业务联系的家族有,平民手里几乎不可能有这种东西,发展到现在,徽章不再由罗马仓赠送,而是由典当人自己铸造。”
“自己铸造?”
“对,当典当人想要质押财产时,可以亲自用精铜造出徽章,用血液涂抹到徽章上,自然就会有罗马仓的典当师找上门。”
奥朗说完,怕郑原他们不信,在自己的抽屉里翻找,拿出一个红色小盒子。
盒盖一打开,一枚满是铜锈的罗马仓徽章,出现在众人眼前,他看着徽章说道:“这是我的家族曾经用过的徽章,传到我这一代东西已经赎回来了,这徽章在我这里就没用了,你们要是觉得有用,就拿走吧。”
奥朗大学士把徽章一推,郑原赶紧接过去:“这不合适吧?”
老头点点头:“你们不用客气,这徽章我放在这里已经没用了,要是能帮上你们忙,也算是物尽其用,你们尽管拿走吧。”
泰诺公爵看向奥朗德大学士,眼睛里除了感激还是意外:“奥朗大学士,这你让我怎么谢你?”
“如果想谢我,就对古城居民好一点,古城的城市建设非常落后,大多数居民的生活水平还停留在16,17世纪,我听说鹰国女王已经可以用抽水马桶了,城中百姓处理垃圾的方法,依然是倒在路中间,这样很不卫生还容易引
起瘟疫。”
奥朗大学士见泰诺公爵听进去了,拿出自己画的图纸:
“几年前,我去过鹰国游历,他们正搞什么工业革命,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出来了,比如能自动纺纱的纺纱机,可以自己跑的马车,火车,蒸汽机……我觉得这些鹰国人是真聪明,这些新技术现在或许不那么方便,假以时日,一定会改造成厉害的工具,到时我们珐兰西国恐怕会远远落后于鹰国佬。”
“更恐怖的,是生产工具的变革产生的深远影响——生产关系崩坏!欧洲千百年来的贵族采邑制度,怕是会在这轰轰隆隆的变革中分崩离析,鹰国的百姓让我看到了人多力量大产生的威力,若这威力作用于王权和贵族,那将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这老头说完话,终于扯回自己画的图纸:
“这是我在鹰国游历时拿到的很多新奇事物的图纸,正好可以借你的手转交给路易十五陛下,希望他意识到海中国家的动作,早日做防范。”
“最后一张图是我为古城画的城建图,如果你真的为民众考虑就把图纸上的内容一一变为现实,这样或许可以在接下来的时代变革中与民众站在一起!”
奥朗大学士的这番话,说得泰诺公爵沉默不已,他脸上略微泛起红晕,他确实很久都没关注过古城,更不知道城中居民生活怎么样。
这番话,无疑是点醒了他,让他把思维抽离出贵族身体,开始思考居民与他的关系,他是否做到了爱护子民,是否做到了让子民生活富庶,不愁吃喝……
“好,我明白了,我会考虑你的想法。”
泰诺公爵接过画册,跟奥朗大学士告别回到古堡,与此同时,普瓦松和雷文郡公爵夫人正陪着王后闲庭散步。
王后十多岁的年纪并不算老,但跟国王的情妇比起来,明显是年老又色衰了,她穿着一身褐色蓬松裙,宽大的发髻高冠有两个头那么大,上面扎满羽毛绒草和绸缎,各种头饰除了颜色有点老,称得上奢华又富贵。
在他左右手边,站着身穿粉色蓬纱裙的普瓦松,雷文郡公爵夫人已经四十岁,不再穿露着心口的蓬松裙子,选的是一种更为轻便舒适的长袖宽裙,头上戴着象牙做的发冠,朴素得不像是公爵夫人。
在他们身后,一排宫廷侍女静静跟在后面,长长的队伍蔚为壮观。
“王后殿下,我和蓬巴杜女伯爵来这里,是感谢国王和你对雷文郡的信任,我们在调查烈马事故时,发现了一柄折扇,不知道您知不知道这把扇子的主人是谁?”
“噢,我看看。”
普瓦松拿出扇子,王后见到扇子的一刹那,眼神从疑惑变得凝重,她夺过扇子自己仔细观察:“是她?”
“谁?”
“沙托鲁夫人。”
“她是国王的首席情妇!”
普瓦松有点不相信:“您确定,其他情妇难道没有这样的扇子吗?”
王后确定地点点头,脸上没有一丁点犹豫:“当然没有,象牙扇子上的宝石只有首席情妇才配有,其他情妇的扇子不可能那么华丽,用料也不会如此靡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