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待赵绁、赵成、公孙衍几人离开王宫后,申不害再次求见韩侯。
他对韩侯说道:“君侯,观公孙衍离开时满脸惊疑,反复打量那赵绁,老臣以为可能有点不对劲。”
韩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要知道如今连魏国都不敢过分逼迫他韩国,区区赵国的公子,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居然敢拿魏赵联军威胁他韩国?
信不信他韩国拉动秦国与少梁组建‘秦韩梁三国联军’?——少梁不用说,他韩国最稳固的盟友,只要魏赵两国胆敢侵入他韩国的境内,少梁绝对全力相助;而秦国,秦国巴不得他韩国与韩国决裂……
想到这里,韩侯忽然醒悟,惊疑道:“莫非这是秦国的阴谋?”
申不害捋着胡须沉思片刻,点头说道:“有可能。……宴间老臣观赵公子成亦满脸惊色,好似不知其兄为何口吐威胁,老夫明日可以与他谈谈,看看是否是秦国的阴谋。”
“唔。”韩侯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回到驿馆的公孙衍亦在询问赵绁:“……宴间公子为何要威胁韩侯?”
此时赵绁也已明白了甘龙让他威胁韩国的用意,若无其事地回答公孙衍道:“好说歹说仍不能让韩侯答应,唯剩胁迫。”
公孙衍惊疑不定地看着赵绁,随即一言不发地回自己屋子去了。
待公孙衍离开后,赵成亦皱着眉头质问兄长赵绁,赵绁还是以那套说辞回答,赵成也找不出破绽,叹息道:“明日我去见申相,解释此事。”
赵绁嘟囔了一句,自顾自回屋子了。
次日,不等申不害派人去邀请赵公子成,赵成便亲自来到了申不害的府上,为昨日其兄在韩侯面前的失礼,表达歉意。
申不害笑呵呵地表示谅解,随即问赵成道:“成公子,最近这段时间,是否有秦人与绁公子来往?”
赵成面色微变,期期艾艾道:“秦国的甘龙仍在邯郸,前段时间与赵绁走动频繁……”
说着,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惊疑说道:“申相,您是怀疑……”
“这也只是老夫的猜测。”已确定自己猜测的申不害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说道:“老夫会劝说韩侯不予怪罪绁公子的行为,甚至于,我等还要感谢绁公子,呵呵。不过,成公子可要当心了。”
赵成若有所思,半晌神色凝重地拱了拱手:“多谢申相提醒,我会注意的。”
离开后的赵成,可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公孙衍,但他对赵绁已愈发有了防备。
而另一边,申不害则入宫请见韩侯,将赵成所透露的事告诉了后者。
韩侯听得哭笑不得:“公孙衍一世英名,想不到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被耍了……”
申不害想了想说道:“赵成虽已怀疑其兄赵绁私下勾结秦人,但未必敢告诉公孙衍,若如此,公孙衍被蒙在鼓中,难保他不会被秦人利用,尝试对我国施压。”
“无妨。”韩侯摇头说道:“既赵成已意识到秦人的阴谋,纵使不敢告知公孙衍,也会阻止赵国对我国施压,单单魏国……寡人不惧。”
顿了顿,他又说道:“姑且还是派人与少梁通个气吧,顺便问问韩章、暴鸢等人的进展。”
“是!”申不害拱手而退。
此后近一个月,魏赵两国与韩国仍为组建三晋联军一事争论不休,而此时的少梁,仍在紧锣密鼓的建设发展之中,而作为旧梁大夫,李郃这段时间更是忙地不可开交,连与梁姬通信都耽误了。
要问忙什么,那自然是忙着铸币。
一个正常的国家,绝不能没有流通货币,自王廙跟着田忌、孙膑一行人出使齐国后,李郃就在与墨践等人商量铸造他少梁的钱币。
平心而论,铸币对于墨造局的巧匠而言并不难,难的在于如何锚定钱币的价值,说白了,即铸造出来的钱币到底价值多少,或者与什么东西挂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