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惨剧(2 / 2)

见墨践没有反应,又有几名墨者欲言又止道:“钜子……”</p>

这次墨践终于有了反应:“你等想说什么,我明白,此事我会与子梁大夫商议的。”</p>

在不远处,李郃下令掩埋村内的众多尸体,少梁的军卒们也好,来自韩国的军卒也罢,皆一脸义愤,痛骂着林胡的恶行。</p>

瞧见墨践沉着脸走到自己身边,一言不发,李郃看看他,又看看远处义愤填膺的墨者们,平静问道:“还未辩论出个结果?”</p>

墨践轻吐一口气道:“事实上墨徒们已经有了想法,但我……不敢。”</p>

“不敢?不敢什么?”</p>

墨践摇摇头道:“不敢让子梁与奇兵们放开杀戒……怕一旦开了杀劫,日后收不住。无论对林胡来说,还是对子梁,对我少梁的战士来说……你是少梁的英雄,奇兵与陷阵士是少梁的战士,皆非屠夫……”</p>

李郃思索了一下,这才明白墨践的意思:这位钜子怕他们大开杀戒后,慢慢地变成草菅人命的屠夫。</p>

他表情古怪地问道:“钜子难不成觉得我等还能将林胡屠光了?”</p>

“唔。”墨践点点头道:“我想子梁此番支援魏国的目的,也不仅仅只是为了驱逐林胡吧?”</p>

李郃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摇头说道:“钜子太看得起我了,屠光林胡什么的,根本难以办到,最多就是杀一批人震慑对方,令其远离中原,不敢再犯。期间,就像钜子所言,愿意归顺中原的可以饶他一命,至于其他……”</p>

他转头看了一眼正被几名奇兵搬走的那对兄弟俩的尸体,淡淡道:“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吧。”</p>

墨践闻言面色微变。</p>

凭借从各方了解的有关于林胡的事迹,墨践也明白林胡为何要杀掉那对兄弟——一般情况下林胡是不会杀害妇孺的,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因为妇孺对他们有用,毕竟女人可以为他们生育,而年幼的中原孩童,可以教导成为他们的仆从,或者奴隶。</p>

那对兄弟俩之所以被杀,就是因为这兄弟俩长大了,懂得了仇恨,难以再被驯服,今日不杀,日后就会成为其林胡的死仇,只有那些尚在襁褓、或者懵懂无知的孩童,林胡才会饶他们不死,俘回其部落慢慢驯为奴仆。</p>

而李郃所谓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大抵就是用林胡的屠戮方式去屠戮林胡,这让墨践心中一惊,但看着那对被搬走的兄弟俩的尸体,他最终没有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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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半个时辰左右,村内的尸体都奇兵与陷阵士们被掩埋了,总共六十七人,基本上都是十岁以上的男子,只有一名妇人与一名十岁左右的女童例外。</p>

从尸体的伤痕猜测,那妇人要么是自己撞墙而死,要么是被人抓着头发撞墙而死,而那名女童则是被扭断了脖子。</p>

也不知该不该说是幸运,这疑似母女俩的二女均未有被侵犯的痕迹,可能是在被林胡掳走时激烈反抗故而被那些恶徒所杀,弃尸于此。</p>

除此之外,村里再也看不到女人与五岁以下孩童的尸体,估计都被林胡掳走了。</p>

当日黄昏前,众人遇到了第三处被林胡袭击的村子,村内只有血迹,却没有尸体。</p>

奇兵们在村附近找了找,然后就发现村旁有一片新挖掘的墓地,一排一排,颇为整齐,可见应该是龙贾麾下的魏军所埋。</p>

至于前一处乡村魏军为何没有掩埋尸体,估计是没有发现,毕竟龙贾所率的魏军急着驰援西河两岸的乡邑,行军匆忙,遗漏了几处倒也不令人奇怪。</p>

果然,在次日继续前往西河方向的途中,李郃一行人又沿途遇到了三处乡村,跟昨日遇到的第三处乡村一样,龙贾军在行军时发现了这几处乡村,看到了村内的惨状,是故留下一些魏卒掩埋了尸体。</p>

奇兵们数了数,三处乡村,总共新添了二百五十三座新坟,基本上可以视为村毁人亡,鲜有能逃生者。</p>

九月十四日,足足在遍布森林、沟壑的高塬中行军了三日,李郃、瑕阳君、墨践等人终于率众人靠近了西河。</p>

站在大河东岸的高塬上眺望四周,依稀可见河水两岸有不少农田、村落,然而,明明到了用饭的点,那些村落却丝毫没有炊烟升起,唯一的炊烟,来自河对岸远处的一片军营——那里应该就是魏将龙贾的军营。</p>

“走吧,先与龙贾汇合。”</p>

李郃对瑕阳君与墨践说道,二人沉着脸点了点头。</p>

不多时,众人就找到了一座横跨大河的木桥,桥旁建有一座由数百名魏卒把守的小寨。</p>

在瑕阳君亲自出面道明来意后,李郃率少梁军队顺利通过了这座木桥,径直踏足了大河的西岸。</p>

远处那座军营,果然是龙贾所建,待等众人来到营外时,龙贾也已收到了消息,带着麾下将领出营相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