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见,此地原本密集的林胡骑兵,如今已经逐渐散开了,这使得那些失去坐骑而选择步战的陷阵骑与魏武骑们,渐渐难以有效杀敌,相反却被散开阵型的林胡骑兵当做了靶子。
好在他事先叮嘱过,无论如何都不得遗落手中的盾牌,因此那些陷阵骑与魏武骑们虽然被林胡当做了靶子,但总算是还能凭借着盾牌存活下来。
他高声喊道:“彭丑、狐豨、冯普、左松,向我汇合!”
连喊三声后,冯普与左松率先拨马而来与李郃汇合,气喘吁吁地向李郃覆命。
李郃问二将道:“还剩多少骑?”
冯普与左松看了看四周,估计道:“估计还有千余骑。”
二人说得倒不是伤亡,事实上陷阵骑与魏武骑的伤亡其实并不大,加在一起可能也只有百余人而已,关键是战马,没有披挂重甲的战马,在这种人员密集的战场上实在损失太过厉害,光他们冲进来那会儿,就至少有六七百匹战马或死或伤,再加上方才的厮杀,能剩一千骑就已经不错了。
不多时,彭丑、狐豨二人亦带着许多失去坐骑的陷阵骑与魏武骑赶来汇合。
见此,李郃对四将下令道:“冯普、左松,召集余下的重骑,与我一同展开第二次突袭。彭丑、狐豨,你二人带着失去坐骑的将士跟在后头,抢夺无主的战马!”
“是!”
四将抱拳领命。
在李郃的命令下,陷阵骑与魏武骑重新聚拢到一处。
待队伍汇合之后,李郃振臂高呼道:“将士们,随我展开第二次突击!”
“喔喔——”
尚有坐骑的陷阵骑与魏武骑们振臂高呼。
看得出来,似重骑突击这种战法,很符合陷阵骑与魏武骑的胃口,以至于此刻将士们斗志依旧高昂。
而期间,彭丑、狐豨等人则率领失去坐骑的陷阵骑与魏武骑,寻找无主的战马。
与此同时,分散队形的林胡骑兵,也已于大概一里地外重新聚拢。
不得不说,这一万四千余林胡骑兵方才是完完全全被杀懵了,弓马娴熟的他们,根本无法适应李郃所率重骑兵那种强突的打法,被杀以及自相践踏而死的骑兵,最起码有二、三千人。
眼见李郃率领千余重骑兵重新组成了阵型,这些林胡骑兵顿时不安地躁动起来。
“夏人骑兵……他们,他们好似又要冲过来了!”
“什么?”
“该死的!这群卑鄙的夏人,他们不配作为战士!”
在林胡骑兵们的骂声中,李郃振臂高呼:“重骑营,冲锋——”
“喔喔!”
一声响彻天地的呐喊,千余重骑兵再次跟随在李郃身后,朝着远处万余林胡骑兵的阵型展开了冲锋。
见此,远处的胡人骑兵愈发躁动了。
怎么了?还要朝对方射箭么?最多两箭对方可就要冲到面前了。
“射、射箭……”
一名林胡勇士用不甚肯定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在他的命令下,数千名胡人骑兵勉强又展开了一次齐射,或许是因为心绪不定的关系,这次齐射的准头远远不如上回,大多数箭矢居然落到了李郃所率千余重骑兵的屁股后头,只有寥寥千余支命中目标,但很可惜,这所谓的命中目标,也仅仅只是射中陷阵骑与魏武骑的甲胄或者射中他们胯下的战马而已。
而在此期间,李郃已经率领千余重骑兵冲到距对方只剩百丈不到的距离。
“散开!散开!”
几名林胡勇士惊慌失措地叫喊起来。
有了方才的教训,他们再也不敢让战士们在这群古怪的夏人骑兵面前集结,慌忙下令四散。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面对仅仅只有千余骑的夏人骑兵,超过万骑的林胡骑兵们居然四散奔逃,竟没有多少人敢正面阻击。
远远看到这一幕,胡人首领匹娄眦目欲裂:“他们在搞什么鬼?!那不过只有千余骑罢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战场上传来‘轰’地一声欢呼,原来是那三四万胡奴已经到了承受的临界点,终于再也无法承受巨量的伤亡,被元里军、魏军、赵军杀地节节败退。
也难怪,毕竟此前有一四千林胡骑兵掠阵,用弓射援护那三四万胡奴,对联军造成一定的压制,可如今这一万四千林胡骑兵已被李郃所率的重骑兵撵地向后溃逃,只留下那群胡奴单独抗衡少梁、魏、赵三国联军,这怎么抵挡得住?
“魏武卒,突击!”
随着魏将方邯果断派出此前在后方射射弩箭啥也没干的魏武卒,胡奴军的溃势就愈发明显了。
“混账!混账!混账!”
匹娄大骂三声,啪地一声折断了手中的马鞭。
然而败局已定,纵使匹娄心有不甘也无济于事。
当日,匹娄最终仅率领万余骑兵逃入蔺城,叱于、仆兰等六千骑兵,刨除约两千骑兵遭亥部落以及少梁奇兵所杀,其余则因为被联军阻挡了去路而不得不另投他处,或逃回皋狼一带,或遁入离石涧谷的营寨。
至于那三四万胡奴,除去被联军所杀,剩下的两万余人,也因为被李郃所率的骑兵截断了退路,尽数投降。
是役,联军伤亡约三千,斩首近两万,可谓是大胜。
蔺地林胡,再无与联军正面抗衡之力,万余骑兵死守三面环水的死地,进不能进,退不得退,犹如困兽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