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同学，我看你骨骼精奇，天赋秉异，定是万中无一的练球奇才。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踢足球啊？”</p>
李灵蹲在小个子身后对他笑道。</p>
小个子对他的话有些许吃惊：“踢足球？”</p>
“对呀，就是踢——足——球！”李灵站起来踢踢腿。</p>
“算了，没出息……”小个子这么说道，转身就要走。李灵连忙拉住了他。</p>
“同学，不要这么说嘛。”李灵拉住他的衣服，“虽然在中国踢职业足球确实很没有前途。不过在高中踢足球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我们有‘市长杯’这个在全市露脸的比赛。篮球呢？”</p>
篮球也有全市性质的比赛，但是无论是历史，还是影响力、规模都无法和二十年的“市长杯”相提并论。何况这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座足球城，两支职业球队的存在，让民众对足球的热爱远超过了篮球。</p>
小个子听李灵这么说，眼珠子一转，问道：“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保证给我主力位置吗？”</p>
“咦？”这态度变化太快，话题太过跳跃，李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p>
“我去报名了篮球队，但是他们不肯让我做主力，非要让我等高二，我不干就退出了。要是你能让我做主力我就来。不管篮球还是足球，谁能让我做主力我就帮谁干！”</p>
这个理由……李灵觉得很无语。“难道你就是为了主力位置才打篮球的？”</p>
“当然，谁愿意做替补？我不愿意，如果让我给别人做替补，我宁肯退出。”这人个子虽小，志气倒不小啊。</p>
“那你……踢过足球吗？”</p>
“没！不过这不重要，只要你让我做主力，我保证在‘市长杯’前练起来，让我踢什么位置都无所谓，只要是主力。”</p>
这话口气很大，仿佛踢足球对于他来说是很容易的事情一样。</p>
李灵想了想，这个人的身体素质没的说，身高大约只有一米六，但是弹跳实在太令人惊讶了，而且卡位意识也很棒，是一个知道合理利用自己身体的人。好生锻炼一番也许会是一个不错的后卫。高三走了之后，布挺前面也确实需要补充优秀的后卫。</p>
反正罗威也需要他教，他也不介意再多教一个菜鸟了。</p>
眼前这人做后卫的话，唯一让李灵不放心的就是身高了……罢了罢了，用他超级弹跳弥补吧！</p>
“好呀！”李灵点点头，“你现在就是求知中学足球队的主力后卫了！”</p>
小个子没怎么高兴，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那我什么时候参加训练？”</p>
“过两天，过两天等我公布了校队的大名单就能开始训练了。”</p>
“这样……没事了吧？没事我先回去了，要上课了。”小个子转身要走，李灵又把他叫住了。</p>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p>
“赵海岩，高一八班。”他报上自己的名字班级，就跑走了。</p>
“赵海岩？似乎有些耳熟……”视线跟着他的背影，李灵摸着下巴咂道。</p>
※※※</p>
下午最后的自由活动课很热闹，因为校内足球锦标赛的缘故，肯来操场玩乐活动的学生越来越多，已经变成了自发的行动。哪怕只是在操场跑道上兜圈子聊天，也好过闷在教室里面背书。</p>
踢球的，打篮球的都会活跃在各自的场地上。这个时候李灵就会出来到处转悠，看看有没有适合拉到校队的人才。他现在有些饥不择食，不管是不是踢球的，只要身体条件出色的他就想拉进校队。布挺不是都被他练成主力门将了吗？看看他最近的表现，真是让人欣慰。</p>
现在他身处篮球场，周围的很热闹，有人参与其中，有人围观加油。看到这一幕，李灵同样感到欣慰。这也是他努力的一个结果，想想自己刚来这所学校的时候，自由活动课是何等冷清，他心里就有种成就感油然而生。</p>
篮球场上的人玩的很努力，李灵站着看了看，觉得没有让自己满意的人。他摇头准备离开，一回身突然看到了一个很特殊的人。</p>
他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和周围的热闹得气氛格格不入，非常刺眼。</p>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呵……</p>
就这么一个瞬间，让李灵想起这句话。</p>
他对这个人很感兴趣，于是决定走上去看看情况。</p>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李灵坐在他旁边开启话题。</p>
旁边的人没有理会他，继续耷拉着脑袋。</p>
被忽视的感觉非常不好。李灵咧咧嘴：“喂，跟你说话呢。”</p>
还是没人理他。</p>
“喂！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哑巴了？！”这一次李灵猛地提高音量，把那个人吓了一跳，差点就从台阶上跳起来拔腿跑路了。</p>
“啊？你在和我说话？”孤独的人抬起头一脸歉意地看着李灵。</p>
“不是和你说话，难道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李灵翻了个白眼。</p>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在想心事，没有注意到。请你原谅！”那人使劲道歉，同时还不停的鞠躬。以至于李灵自己到过意不去了——不就是问话没理会吗，至于这样嘛？</p>
“好了好了，不用这么多礼。有心事就去和他们一起玩玩啊，打打篮球什么的……我看你个子似乎不低吧？”李灵上下大量了一番，虽然只是坐着，也能看的出来是一个很高的人。</p>
“打篮球？”一听李灵这么说，高个子的眉毛又耷拉了下来，同时还深深叹口气。</p>
“怎么了？”</p>
“我、我刚刚被从学校的，学校的篮球队赶出来……”他沮丧地说道。“他们……嫌我长、长这么高连篮都、都不会扣，说我笨，动作慢……”</p>
“你有多高？”李灵问道。</p>
“今年体检测的……一米九二。”</p>
李灵叹了一声，“能站起来让我看看吗？”</p>
他听话的站起来，顿时李灵觉得眼前一暗，阳光都被遮没了。他仰头看着站起来的这人：“确实好高！”</p>
“高有什么用？不会扣篮，人家都不要我。”高个子重新坐下来，双手托着下巴叹气。</p>
“你就那么想进篮球队？你很喜欢篮球吗？”</p>
“也不是喜欢啦，只是……我爸爸说要让我多和别人接触，让我多参加学校的活动。我觉得我这么高，应该去打篮球啊。现在被赶出来，我回家都不敢给我爸爸说……”</p>
李灵很想笑，这人真老实，问什么说什么。“咳咳。其实身高上了一米九也不是只有篮球一条路可以走。如果你只是想多接触人的话，我倒可以给你推荐一个……”</p>
“是什么？”</p>
“足球。”李灵伸出两根食指晃晃，“篮球一个球队顶天了十五个人吧。足球光是首发上场的人就是十一个呢。你说是不是足球比篮球能够接触到的人更多？”</p>
对方想了想，然后点头：“你说的没错。确实更多。”</p>
“而且，身高也不是问题，足球一样需要身材高的人。比如捷克国家队的那个中锋杨·科勒，身高可是两米零二呢！你一米九二也不妨碍你踢球。”李灵突然觉得把这个人招进球队会对他之后的战绩很有帮助。</p>
这城市人的身高普遍矮，一个男人身高一米七都算是正常身高了。虽然各个学校足球队里都汇集了身体素质最出色的一批人，不过对于身高也没有硬性要求，他们更看重技术和意识。高人都去玩篮球了。如果在这么一群人当中，有一个一米九以上的长人出现，会是什么效果？</p>
李灵现在已经可以想到到时候一群小个子看着眼前这人跳起来争顶却无能为力的场面了。</p>
不会扣篮没关系，足球比赛中能够用手的也就只有门将而已。动作慢也没关系，因为根本不需要你到处跑。</p>
到处闲逛果然是有收获的。两节课前我找到一个后卫，两节课后我又找到一个站桩中锋，哈哈！</p>
高个子显然在考虑这个建议，他考虑的很认真，从皱起来的眉头就能看出来。</p>
李灵决定趁热打铁。“反正你爸爸只是让你接触更多的人，又没说一定要参加篮球队。足球队也一样啊，人还多一些。”</p>
他这么说帮助高个子下定了决心：“好吧，我就加入足球队吧。不过我不怎么会踢球的哦。”</p>
李灵嘿嘿笑：“没关系，我教你就是了。而且你不需要会踢多少，只需要会些简单的动作就成。”反正教一个罗威是教，教罗威加赵海岩也是教，教罗威加赵海岩加这个人还是教。</p>
“足球很简单的，不要把它想得那么复杂。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李灵掏出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原来这本子是用来记录他看上的美女资料的，如今已经用来记录随时想到的足球战术和优秀新人。</p>
“石头。”高个子瓮声瓮气地说。</p>
“啥？啥名字啊？”李灵以为自己听错了。</p>
“石头。石头的石，石头的头。”</p>
李灵有种“被你打败了”的感觉。你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吗？我当然晓得是“shitou”的“shi”，“shitou”的“tou”。问题是中国汉字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个“shitou”？</p>
他干脆把本子和签字笔递给这人，“你自己写你的名字。”</p>
那人写好递还给他，李灵这才看明白是什么名字：石头。</p>
还真是一个贴切的名字，人如其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