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哪个厂都希望独揽资源。
其二,这方面的事情袁铁志早就暗示过了,要多多益善。
于是赵健借机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意思是要多来一点,再考虑一下值班室和领导家中办公的情况,怎么也得奔着50台去吧?
张逸夫直接一口拒了,这个事你想多来,自己提报告,跟我没关系,而我要出的报告,跟你也没关系。
决定不沾的事儿,就干脆闻也不要闻。
赵健十分无奈,风传张逸夫是个懂事的人,怎么自己撞见的张逸夫却是如此之蛮横的呢?拿了令箭就来劲了啊!
其实张逸夫也是不得不来劲的,先不提赵健跟袁铁志勾搭的事情,单说今后要做的煤耗之事,他不硬气一些,这帮厂子的人是不会有压力的。与冀北电厂不同,上面有牛大猛盯着,对于张逸夫来说他是慈眉善目的,可对大多数冀北人来说这个厂长毕竟是严苛的。
为了做事,张逸夫不得不给丰州也留下这样的印象。
接下来便是考察各个车间机组。
张逸夫说,文天明记,赵健陪。
综合而言,丰州的机组状况并不比冀北好多少,尤其是锅炉辅机、热力管道等方面,设备老化比较严重,为了保证生产发电量,日夜兼工,最长的停机维护时间也就半个月,象征性保养一下就继续投入生产,外加大多都是苏联的设备,磨损相对比较严重,处于该更新的阶段。
用更新设备的方法走个捷径来降低煤耗,必然是最舒适的途径,但这是不可能达成的,用这个方法来给穆志恒交差更不可能让他满意。全国大批70年代前兴建的电厂,用的苏联设备都进入了老化阶段,还能全给更新了?电力部钱再多也不可能这么搞。穆志恒看上冀北的工程,就是因为他们用最低的成本,换取了不错的效益,若是用高成本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那谁都会做了,要你何用?
因此,小修小补依然是大头,还是得让老的主设备扛着。
这整整一天下来,赵健对张逸夫的态度与看法,也默默改变了许多。
平常所谓的调研,都是转一转,问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然后吃一吃喝一喝,底下人出个报告完事儿,但张逸夫不同,他真的是来调研的。一旦他投入工作,再无之前的那股架子和欠揍的劲儿,事无巨细,亲力亲为,甚至会亲自站在管道旁边感觉漏气的情况。
赵健感觉,跟着张逸夫走了这一天,比自己走上一年收获还要大。
其实并非是赵健多么傻,只是因为张逸夫刚刚做过这些事,经验实在太丰富了,面对相似的机种机况,几乎只瞄一眼就能找到问题所在。
一天下来,谁都累得够呛,张逸夫婉拒了晚上吃喝娱乐的安排,只是与文天明在电厂食堂用过餐后,便匆匆回到招待所整理材料。
看到之前还是一个对技术一窍不通的文员,现在已经看问题看得头头是道,张逸夫也是颇为满意,与此同时,又有些心疼。
这家伙脏活儿累活儿无聊的活儿都玩命干,精力透支不起啊。
他也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成为那种唯利是图的家伙,还有人味。
“具体的计划不急着做,先把情况都规整起来就好,咱们这次来是做一个概念化的认识,后面要专门组织团队再来的。”张逸夫伸了个懒腰,示意文天明不要急着出报告。
“没事儿,先做着呗,反正没事儿干。”文天明却好似乐在其中,“逸夫,我也想明白了,不可能每个厂咱们都亲力亲为,尤其是将来向全国推广的时候,咱们肯定是得传授方法,而不是帮人列计划。”
“哦?你都想到这里了?”张逸夫倒是对文天明的管理能力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这傻干活儿的,竟然还总结出方法了。
“总不能啥事儿都你想吧?”文天明傻笑道。
“行吧,你歇会儿吧,正好咱们聊聊后面的事情。”张逸夫起身,关上了台灯,既然文天明能理解到这一步了,也好说后面的安排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