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东宫(1 / 2)

血皇图 木子蓝色 0 字 2021-08-08

 太子东宫春和殿外,一阵阵的皮肉啪啪声不断响起,几十名被皇帝下令杖责的小太监小宫女们被扒了衣裤,按成了一排光着屁股趴在凳子上受杖刑。

受刑的宫女和太监们发出阵阵惨叫,呼痛惨叫声在午后的落雪中四处回荡,如同是一道别样的曲调。

春和宫的南书房很温暖,房中烧了两个大炭盆,暗红的炭火将整个室内温暖如春。但尽管室中温暖舒适,太子朱标却依然被那些惨叫声拢的从案上的书卷中抬起头来,皱眉抚首起来。

受刑宫人的惨叫,让他心中不耐烦,但却又无可奈何。皇帝下令将这些失职害得十三公主落水的宫人们在春和宫外杖刑,除了因为这些受刑人大多是东宫之人外,太子明白皇帝这也是在变相的向他警告,警告他今日之事的失职。一如从前一般,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皇帝永远不会当面责罚他,而是责罚他身边的人。

当惨叫声再一次传入他耳中时,他终于不可抑制的将手中的书卷扔在了案上。书是论语,一本所有儒生们都会读的书,也是皇帝御批科举考试出题的四书五经中的一本。不过这本书却不是普通的书,而是太子的老书大儒宋廉亲笔注释备注过的书。当年他正式拜宋廉为师时,老书亲手交给他的书。

宋廉是大明上下公推的鸿儒,朱标也十分喜欢这个老师。朱标正是在宋廉的教导下,性格才越来越温和宽仁,可这样在儒家经典熏陶下养成的仁厚性格,却被皇帝视之为过于宽仁,有些软弱。皇帝只是告诉过他不喜欢他这样的性格,却将这一切归罪于宋廉。借着胡惟庸案,以宋廉长孙宋慎牵连胡案,将本已经侄仕还乡的宋廉流放,并将宋廉的儿子和孙子处死。

这一切,朱标深知,只是皇帝对他宽仁性格的不满,而迁罪于宋廉。如今,外面的杖刑又是如此,皇帝没有指责是他失责,但在春和宫外行刑,却同样是在以皇帝一惯的方式来警示他。

朱标感觉太阳穴隐隐做痛,那痛如针刺一般,痛的他难以忍受。

从吴王世子,到东宫太子,一路走来,朱标的路可以说是一路畅通,没有过半点凶险。他在十三岁尚未成年时,便已贵为太子。既没有经受戎马倥偬、生活磨难,亦未身陷宫闱惊变,他的这前半生似乎完全是在风平浪静中度过的。但是不知为何,每当面对着皇帝时,他总有一种沉重的压力。那巨大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一样,到如今压的他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轻揉着太阳穴,看着桌上的那炉袅袅而升的香炉弥散开来的香烟,心头漠然而又烦躁。他挪动僵硬酸麻的双脚下了椅子,稍事按摩之后,跛着脚还有些麻的走到窗前。

两名太监正低着头打着瞌睡,朱标突然一改往日好脾气,有些烦躁的踢了两人一脚:“起来。”

年轻小太监陡地惊醒,困惑地眨眨眼,其中一人嘴角还挂着一条长长的口水在晃动。

“不长眼的东西,你们是不是也想到外面去吃一顿板子?看来孤平时是对你们太好了,让你们全都忘记了该有的认真。去,把孤的那本书捡起来擦好了放回书架上去。记住了,动作小心点,这书可是宋廉老师亲笔注释过的送给孤的礼物,只此一本。要是有半点损坏,自己明白会有什么后果。”朱标黑着脸对着两个太监一通训斥。

走出书房,朱标深吸一口大雪天的冷空气,接着穿过长长的空旷主殿。大殿很大,此时春和宫中有几十名本来当值的太监和宫女都被拉去罚杖,剩下的也被叫去观刑,堂堂东宫春和殿中,居然冷清无比,连服侍的人也见不到几个。

他沉着脸出了大殿,殿外的雪地中围着许多人,那一长排的长凳子上,还有十几个宫人正惨叫着受罚。永昌侯蓝玉那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这些该死的一个个叫的那么难听,怎么不死了干脆一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