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一旦逝去，就永远失去了。</p>

但是……你不用这么难过。我看着他，不禁叹了一声。</p>

昨晚自己沉睡了一晚，而他也选择留下来守夜。真不知道当时的他靠在洞口，看着外面的夜空，等着时间一点点流逝，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p>

“我们往那边走吧。”我抬头望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转而指向东边山林间的另一条“路”。</p>

“可是……那里没有路呀。”他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回应得有些无精打采。</p>

也是，前面就是山野密林。</p>

“没关系，我们昨天所走的不算‘路’的‘路’还少吗？”我对他说：“记住方向就好，我们一直往东北方向走，也许总能从某座山里钻出来，回到那条可通往雪林村的山谷主路，顺便避开……那些可能还在活动的死灵。”</p>

这种理由，不知他能否接受？</p>

“这样么……也是。我们昨天一直在赶路，可说是穿越过群山之间呢……”他回过头看向我，还笑了一下，只是似乎有点勉强。</p>

群山之间？</p>

这……好像在哪里听过……</p>

或许不坏！不知为何，我仿佛被一种莫名的直觉鼓励着，倒被刚捏造的理由给说服了。</p>

“事不宜迟，那就走吧。”我走过他身边时，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谢谢。配合我这样的瞎决定……一定很辛苦吧。希望前面会是一条捷径。”</p>

“不……这是我的决定。”他端着仍带着刺刀的步枪，与我并肩而行，又说了一句：“谢谢你。”</p>

“别这么客气啊……抱歉又要辛苦翻山越岭了。”我瞅了一眼他背上那套巨型装具，只能在心中祈祷：但愿只需走过一小段山路就好！</p>

“嗯……这就是实训，没关系。”他点点头，和我一起走进东北向的山林中。</p>

迈过高至膝盖的杂草，很快就进入密林遍布的山中。幸好今日天气不错，明亮的光线透过枝叶缝隙倾洒而下，让山林少了些沉抑，多了份活力。</p>

好像还能听见阵阵清脆的鸟鸣声！原来早晨的“铃声”来源于此。</p>

相比昨夜那座密不透风的黑山，这座山林好像“年轻”一些。这里的树木枝叶茂盛，但树干挺拔“苗条”，不似那些躯体扭曲且长须垂地的古怪老树引人心生畏惧。</p>

脚下的土地出乎意料地平坦，没有太明显的坡道起伏、破土而出的古老树根或遍地乱石，踏感竟有点柔软，就像走在一层厚厚的叶土软垫上，但不是那种犹如随时陷入淤泥的不适感。</p>

真神奇！我悄悄地用了一点力，让鞋尖轻轻压入“软垫”，感觉却仿佛接触到另一层石基之类的硬物！</p>

也许，脚下真有一条隐秘的石路，只是由不知经过多少岁月沉淀的败叶软土给它披上一席长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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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可比想象中好走得多。”我不禁轻叹出声。</p>

这可真是好极了，感觉能省不少力！当然，多少还有点像在“爬山”，但感觉不算明显。也许是坡道又缓又长并且隐匿在山林中的原因？</p>

但是，就算是这样优秀的“山路”，再走过一段后竟开始觉得乏力，哎，真糟糕！特别是肚子……嗯，好像有点空……</p>

“是呀，比之前的山路都好走，真不可思议！”他绕开前面的高树，接着说：“树木其实也没那么密集……哦，好像是这边比较稀疏？”</p>

咦……好像是！</p>

我们现在走的“路”上，碍事的树木虽然有，但不像之前山里几乎紧挨成墙的树林乱枝那样令人困扰。</p>

如果看向左右两侧的话……好像这里的树确实要相对少一些。</p>

所以才显得“路”好走？</p>

也好，就继续这样走下去，说不定真是一条捷径！</p>

嗯，努力克服身体的不适！天晓得怎么就会在这种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呢……？</p>

来，听听周围的“歌声”，放松一下心情。</p>

那是此起彼伏的莺声燕语，在清亮的欢歌融至余音袅袅之际，似乎还能听到一曲悠扬绵长的潺潺溪流声。</p>

嗯……？溪流？</p>

“凯尔，你有没有听到……水声？”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难道自己又出现了幻听？</p>

“水声？啊……真的有。”凯尔停下脚步，像是仔细听了好一会后，说：“好像在前面不远处，过去看看吗？如果是的话就好了！”</p>

也对……现在想想，除了昨晚在草地时遇到凯尔后喝过水，以及在山洞里睡过一晚，到现在为止都是在赶路，难怪连说话都觉得喉咙有些干！</p>

“那我们快过去看看……”我也大致判断出水流声传来的方向，顿时来了点精神，赶紧催着凯尔一起向前走去。</p>

再走过一段“隐路”，听着逐渐清晰的水声，穿过树林之间，跨过一片杂草，视野豁然开朗。</p>

眼前，似为一处群山交汇下的谷地，透过前方山石间神工鬼斧般辟出的巨大空隙，还能望见更远处的群山，甚至遥望到屹立远处连绵山影中的某座高山雪白之顶！</p>

那是……圣灵山吗？卡邦人心目中的神山，红叶盆地的红河发源地。</p>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在这样的荒山野岭间，竟然还有一处宛若世外桃源般的所在，通过眼前两扇向左右打开的“巨石之门”，便可一览无余，直见那遥远天边的圣洁山峰！</p>

而在石门之下，便是一条清澈的溪流，水声也更响一些。难道石门之后，是溪流向更低处的谷底倾泻而去的瀑布？</p>

“这里有溪流哎，啊，那里还有泉水！”凯尔的声音传了过来。</p>

“啊？”我赶紧转身看去，见到他已跑向另一处山包岩石之前。</p>

真的是泉水？我跟了上去，好奇地观察起来。</p>

那是一个似由岩石砌成的大“池塘”，中央正有一股水流向上突突喷出，就如自然形成的喷泉一般。不知是否因岁月冲刷所致，石池的某处边缘被磨出圆滑的缺口，恰好让水流沿着岩石“水道”往下流去，汇成一条向远处“石门”奔去的溪流。</p>

“很好看的清泉溪流。”我不禁赞叹出声。</p>

“是啊！”凯尔也露出微笑，似乎心情好了一些：“简直就像是从岩石里涌出来的一样！”</p>

嗯……？</p>

凯尔的话，让我联想到另一句描述。</p>

从岩石之间涌出的清泉……？</p>

瞬间，好像记忆里打开了阀门，但……却没有涌出一滴水……</p>

听着那叮叮咚咚作响的涌泉声和哗啦啦的溪流瀑布声，一时有些恍惚。</p>

忽然间，却有一阵不协调的声音插入。</p>

咕咕咕……</p>

哎……？</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