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醉卧师姐膝(2 / 2)

大唐春 英年早肥 13516 字 2019-08-10

顿了顿,她突然道:“对了,是不是因为他是你那江淮转运使司的正牌官儿,所以你才盼着他能拜相?叫我说呢,他现在做着京兆尹,兼任你那江淮转运副使,或许会给你些手边上的照顾和支持,他若拜相,诸事入手,倒不见得还会那么帮你呢!不过,还别说,若论皇兄用人的xìng子,此人倒也并不是没有希望。”

李曦笑笑,心想yù真对自己这位兄长倒真可以称得上是了解极深了,只听对这几个候选人的点评,便有一针见血之能。而且,她的推算与前些日子罗克敌的推算,也是大差不离。

这时候,yù真公主便接着说起宰相人选的事情来,连带着又说起了前些日子他去兴庆宫,见自己皇兄也是一副踌躇难定的模样,而前些天,甚至还曾有不少人登她的mén送礼求人情,希望让她帮忙在玄宗皇帝面前美言一二,后来都被她给一一婉拒了,连人都没见,直接打走,并且严令不要再来,否则就要把名字告诉给陛下,这才把那些人吓退。

若在以前,李曦所知道的那个长公主殿下yù真仙长,可是没有那么些话说的,只是最近几天以来,初尝情爱滋味的她似乎一下子从那种定静的修道思维中解脱了出来,在别人面前还不显,每当她与李曦独处时,便总喜欢像个xiaonv孩一般说个不停。

这时候说着说着,她便提起宰相人选中一个很热mén的人来,道:“你莫要xiao瞧这个韦縚,他在朝中多年,威望素著,而且在太常卿职上,他也可称得是长袖善舞,上上下下,不拘是皇族,还是朝中百官,他都有jiao往,风评极佳,眼下萧韩致仕,他在朝中的呼声也是很高,丝毫都不逊sè于九龄公!”

“当然,你也知道,其中还有一个缘故,就是他素来与太子那边走的比较近乎,因此,朝中上上下下,总都要卖他几分面子,甚至我听说,早在几年之前,就已经有人在背地里议论,一旦我皇兄百年之后,太子得等大宝,他就将是第一任宰相无疑了。”

“而且就在这次萧韩二人致仕之后,已经有人在说,若是他韦縚上位,那么等到将来太子即位,正好可以保证朝纲的稳定,正是大大的善政……”

听到这里,李曦不由得冷笑,道:“别的不说,就冲这一点,他韦縚就绝对上不去了!”

yù真公主闻言诧异,纳闷地问:“你为何如此笃定?”

当下李曦便耐心的跟她解释分析,“这韦縚素有人望,这是好事,呼声很高,这也是好事,据我想来,能有这等声望,此人的水平就算再差,也不至于差到哪里去,所以,对于他出任宰相,估计即便是陛下也曾动过心思。但是,他错就错在,不该拿太子出来说事儿!”

yù真公主闻言更是不解,皱着眉头问:“此言何意?”

李曦道:“你想,不管是谁做皇帝,最忌讳的是什么?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觊觎自己的皇位啊,更别提咱们当今这位陛下……哦,对了,他是你亲哥哥,你更应该了解他。他当初先是参加政变,把自己的祖母赶下台,然后又帮助先皇把你们的皇伯父赶下台,到最后……”

到最后,李曦自然就实在是不便说起了,那就是玄宗皇帝又把自己的老爹都赶下了台,其目的,就是为了自己做皇帝——当然,他不说,yù真公主也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她还是忍不住要纳闷,于是问:“此一时彼一时也,当初的皇兄年少气盛,窃望皇位,也是人之常情,但是眼下,你可能不知道,最近几年,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逐渐不如此前了,而太子又是他的亲生儿子,预先为自己的太子铺垫一下,这又有什么不妥?”

听她这么说,李曦还真是感觉有些无言以对。

历朝历代,越是有能力的皇帝,就越是对自己手中的权力恋栈不放,远了不必说,隋炀帝弑父,唐太宗杀兄,都是很鲜明的例子。

而如果历史不被改变的,几十年之后安史之1uan一起,某个名字叫李亨的家伙就会乘机称帝,然后,安史之1uan平定了,他想尽办法把自己的老爹唐玄宗从剑南道nong回了长安,三年之后,原本身体还算不错的唐玄宗就被鱼朝恩给bī死了……

权力的斗争,向来都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而皇位的争夺,又是其中最最惨烈的极端。至于什么儿子可以对父亲下手,父亲却未必会对儿子如何之说,就更是不靠谱的很。

李适之的祖上承乾太子,难道不是唐太宗的儿子吗?至于武则天,为了皇位,不也是先后宰掉了自己两个儿子?只有中宗和睿宗,装疯卖傻的,让她以为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这才活了下来?至于唐玄宗,李曦虽然历史白痴却也知道,在李亨登基称帝之前,玄宗皇帝可是无数次都想除掉他来着,多亏了李亨几十年如一日的行事低调,这才面前苟活下来,直到安史之1uan爆,玄宗的权力和威望都跌到了一个最低点,他才趁势而起……

可是,这些东西,怎么跟yù真说?

当然,李曦也知道,yù真公主生于宫廷斗争之中,对于这种争斗,其实她的认识比之其他人,已经是要深刻了许多的,但是,不管是出于对自己兄长盲目的信任,还是出于对自己子侄辈的爱护之情,这些东西都毫无疑问的蒙蔽了她的眼睛。

不过呢,算了,就让她保持这种想法,其实也没什么,nv人嘛,单纯一点,算不得坏处。那些比较肮脏的东西,自己心里明白就足够了。

于是这会子李曦冲她耸了耸肩,摆手道:“算了,不说这个韦縚了,你刚才还想说谁来着?河西节度大使崔希逸?这个人如何?”

yù真公主闻言点点头,“此人,我了解不多,不过,据说在如今的朝堂上,由他入朝拜相的呼声,也是不低。据说这几年在对吐蕃之战中,他很是立下了一些功劳,因此,就连我皇兄都很是赏识他。”

李曦闻言默然点头,道:“那或许吧,管他呢,其实,只要九龄公能够拜相,我就该知足了。九龄公如今的威望,在朝中就不是第一,也绝对唯二之选了,他的拜相,当无疑问。”

说完了,他笑着看看yù真,xiao声道:“师姐,待会儿咱们吃完了,就回你的yù真别馆吧,行吗?”

似乎是从李曦的眸子中看出了一些什么,yù真当即便有些扭捏,刚才还一副大家风度地点评众多朝中大佬,此时闻言却怯怯地低了头不敢与李曦对视,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话,而且声如蚊讷,“子日,这样……不好的,要么,你答应我,去了之后,咱们只是坐着说话,你不许做别的,那样的话……”

说着说着,她抬起头看看李曦,这才现李曦原来一直都盯着自己呢,于是她顿时就又不好意思的溜开了眼神儿,讷讷道:“最多……最多就是还像那天那样……”

“那天?”李曦故意问她,“那天是哪天?”

yù真抬起头来瞋了他一眼,“那天就是那天,最多……最多就是让你抱着我,绝对不能再做其他的。你要是答应,咱们待会儿就回去,你若是不答应……”

李曦闻言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难道……亲一下都不行?”

yù真闻言蓦地大羞,下意识地左右看看,见无人关注,这才伸手过来,在李曦的手背上拈住一块rou皮,作势就要拧。

这下子唬得李曦赶紧求饶,“好,好,好……以后绝对不在这种人多的地方胡说了,好不好?等到回去了只剩咱们俩的时候,想做什么不行!”

yù真公主闻言又是害羞又是好笑,悻悻地松开他。

话说这个那手指掐人的活儿,可从来不曾有人教过她,但这种招式似乎是是个nv人都是生下来就会的,根本就不用学,只需要有那么一个合适的人在合适的情况下稍微的激那么一xiao下下,她就立刻的掌握了,而且只用了几次,这技法就纯熟起来……

这时候,她一边羞羞地夹了一块李曦片好了给她的羊rou递到李曦面前的碟子里,一边低了头xiao声道:“最多……最多就让你再亲几下,好了吧?”

李曦闻言得意地嘿嘿傻笑不已。

正在两个人打情骂俏得最最得趣的时候,却突然听得店铺里热闹了起来。

两人停下吃喝,四下里一打望,就现不远处的柜台前似乎正有什么事情在生,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有不少原本坐着吃东西聊天的客人站起身来走过去看热闹了。

李曦本不准备搭理这些事情,但是他刚刚拉着yù真坐下,两人说了还没两句话,就听见那边的动静越大了起来,李曦再次站起来,还没等看清什么,就听见“哎呦”一声,然后,那柜台前密密匝匝的人群为之一散,李曦便正好从人缝里看见,竟有一个店里伙计打扮的人被打趴在了地上,看他捂着肚子,显然,十有是被人在肚子上踹了一脚。

他回身冲yù真公主做了个眼神儿,示意她坐着别动,然后自己起身走过去,到了人群外边,也看不清里边怎么了,只是听见一个很嚣张的声音似乎在大大咧咧地说着什么,于是他便拉住旁边一个人的袖子,xiao声问:“这位老兄,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那人也是个好事儿的,听见有人冲他打听,便跟李曦说了起来,他嘴皮子挺利索,再加上事情本来也就简单,于是不过三言五语的,李曦就已经听明白了。

却原来,这柳家的炙羊rou店的老板,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他自己生的不怎么样,却是娶了一个非常水灵的媳妇儿,虽然三两年间,他这家炙羊rou店的生意越做越大,很多事情甚至都不必他亲自出面打理了,她媳妇儿就更是不必说,但毕竟在刚来长安开店的时候,还是他们xiao两口儿一块张罗生意的,所以,他那xiao媳妇儿的美yan,不过几个月就已经声名在外,甚至于,他这店铺之所以一开始就那么火爆,有不少人就是奔着看美nv来的。

而且,据那人说,这柳家的xiao两口是打从灵武那边迁过来的,才过来没几年,而他们之所以撇家舍业的迁到长安来居住,其原因就是在灵武的时候,他媳妇儿被当地一户有权有势的人家给看上了,非要bī着柳家汉子休妻,是以,他们才一路逃到了长安来。

却不曾料想,来到长安之后,尽管他们刻意的低调,他那媳妇儿即便出来见人,也总是刻意把自己打扮得灰头土脸的,却到底难掩天姿国sè,于是,那美名便渐渐在长安传开。这不,前些日子,那xiao娘子出去买头面饰,正好就被一位贵公子给看见了,一路追到家里来,知道了他们家的下处,于是,这边开始纠缠了起来,那架势,简直是抵死不休。

而人家xiao两口感情很好,自然不可能答应他什么非分的要求,但是那贵公子却不肯死心,于是最近一段日子里,便经常打了人到他们家这店里来闹。今日也是如此,这不,没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把店里的两个伙计给打了!

这故事让李曦听得皱眉不已,要按说呢,这富贵人家的有钱公子哥儿调戏良家妇nv,这搁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但是要知道,这可是长安城啊,天子脚下,如此肆无忌惮的盯着人家良家nv子不放,而且公然的上mén找茬儿,这可就是过分了点了。

听得心中不悦,李曦忍不住腹诽:这哥们要泡妞是没错的,人家有了丈夫了,而且夫妻和合,但也架不住你确实喜欢人家,这都没错,问题是,泡妞也是一mén技术活好不好?像你这么来硬的,以势压人,做张做势的欺负人,这还叫泡妞吗?这叫欺负人!

打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李曦也懒得再挤进去看,便转身回去,把事情的缘故跟yù真公主解释了一番,然后,就见yù真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nv子……倒也可怜,就因为天生的好容貌,便走到哪里都不得安生。叫我说,倒不如不叫她生得那般好看,兴许还能得些安静日子过。”

李曦听了,也装模作样地叹息,“是啊,要是师姐你不是生在皇家,那该有多好啊!”

yù真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失笑,见周围的人都挤了过去看热闹,自己身边无人,便忍不住攥起xiao拳头在李曦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捶了一下,“就你脑子灵,不管说什么,你都能……”说着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一脸於我心有戚戚焉的表情,对李曦道:“子日,要么,咱们帮帮他们吧,总不能看着他们这么恩爱的一对夫妻被人家欺负呀!”

李曦闻言眉mao一挑,“人家可是贵公子哦,你就不怕我非但帮不了,还把自己陷进去?白得罪人?……对了,刚才倒是忘了问问,这是哪家出来的混账家伙!”

yù真闻言失笑,“怎么,也有你害怕的事情了?也怕得罪人了?你却不知道,你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别的不说,光是皇子之中,鸿儿跟清儿,跟你可不就不对付?”

李曦闻言做张做势,故意道:“也对,咱的后台是yù真长公主殿下呀,怕他个屁!”

yù真闻言又是忍不住笑着瞋他。

于是李曦愤然起身,再次过去,还是拉住刚才问话的那人,问:“劳驾,这个人那么嚣张,居然敢在天子脚下公然的欺负人……这到底是那家人物呀?”

那人闻言扭头回身看了他一眼,道:“哪家人物?呵呵,你想啊,敢在天子脚下这么办事儿的,要是没点根底来历,可能吗?据说这人哪,可是当今太常卿韦縚韦老大人的爱子,宠着呢!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据我所知,过不了几天,这位太常卿大人可就要登台拜相了,你想,宰相大人哪,他的儿子,就算是再怎么着,又有谁敢管?”

李曦闻言缓缓点头,“怪不得,原来是韦大人家的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