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文官们感觉到悲凉,他们满腔热血、满腔忠诚,他们将士林、文坛当做自己的信仰,他们为大明的繁华呕心沥血。但是现在呢,他们失望了。
刘三吾这些人此刻无比悲愤,他们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他们也不认为要求按照卷子、按照文章来评定士子们有什么不对。这是他们的追求,这是他们的良心,他们必须要保证公正,保证文坛的良心。
更加让刘三吾悲愤的,还有皇太孙的态度,这让他感觉到有苦说不出。
他是世家子弟出身,他的父兄都曾在元朝为官,也是一度隐居故里、潜心著述。甚至他还是由茹瑺举荐,这才授左春坊左赞誉,后迁翰林学士,他也自认为自己是皇太孙的班底。
所以在皇太子病逝后,刘三吾向老朱坚定立储的决心,理由是‘皇孙年富,世嫡之子,子殁孙承,适统礼也!’
可是这个年近八旬的老头,现在悲凉的跪在午门前。皇太孙是主考官,他刘三吾是副考官。实际上出题等等,都是刘三吾这些副考官做的。
但是评定的时候,皇太孙一意孤行,非要提拔那些北地的学子,这在刘三吾看来是不可理喻的。
朱雄英可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继续批阅奏折,随即在王承恩的提醒下要去文华殿。
老朱知道一些事情,抬头对朱雄英说道,“咱也有些时日没有看到允炆了,就在这见他。”
老朱都这么说了,朱雄英自然也就没办法了,只能在乾清宫接见朱允炆这个‘二弟’了。不过说起来,朱雄英这个当大哥的,确实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朱允炆了。
“允炆喜欢读书,这孩子心思也简单。”朱雄英笑着开口,对老朱说道,“皇爷爷,待会儿可莫要吓他,允炆这些年胆子有些小。”
老朱沉默片刻,问道,“英儿,你给咱说实话,你真的觉得允炆这孩子胆小?”
“胆小,有一些吧。”朱雄英笑着开口,没有对老朱隐瞒,“皇爷爷可是想说前些年允炆和吕氏?要孙儿说,这皇子、皇孙没有那个心思,那肯定是假的。吕氏和允炆此前有心思、有想法,那也很正常。”
王承恩和双全低着头,他们都后悔刚刚没有亲自去传旨。这些话,可不是他们能听的。或者说一旦外面有什么风言风语,不是他们传出去的,皇帝陛下和太孙殿下也会找他们的麻烦。
老朱嘿嘿笑了起来,说道,“那倒也是,吕氏和允炆有些想法倒也正常,咱以前就怕你爹废了你。大明,说到底不能没有皇后啊,到时候少不得要闹起来。”
随即老朱表情严肃,对朱雄英说道,“你说要是允炆坐了这个位子,你、你的那些皇叔,有几个能活的?”
朱雄英愣了一下,看向老朱问道,“皇爷爷,允炆总体来说还算好,不至于”
“别给咱说些糊弄的话,咱要听你心里话!”老朱拍着案几,对朱雄英说道,“还怕咱杀了允炆不成?”
朱雄英想了想,还是说实话,“允炆,这孩子怎么说呢。面上看起来儒雅、心善,只是这孩子也不缺少狠心。耳根子软也没有太多主见,要是旁边有些人撺掇的话,他要是当了皇帝,孙儿是活不成的,几个皇叔可能也要死。”
老朱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问道,“那你说说,该是哪些人要死?该是为什么要死?”
“允炆登基,自然是怕位子不稳。其实不要说允炆了,皇爷爷这个时候怕是要大开杀戒了。”朱雄英笑了起来,只是对老朱说实话,“允炆登基,几个在外领兵的皇叔,怕是很难善终。”
老朱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朱雄英,说道,“削藩,你们这兄弟几个都要削藩,生怕你们皇叔过得好!要咱说,还是你爹教的,就属他心眼最多!”
朱雄英立刻乐了,笑着说道,“皇爷爷众封众建,除了舐犊情深之外,何尝不是要从骄兵悍将手里收权。如果那些兵权收回来了,自然也就要削藩了,总不能让皇叔们坐大吧。”
“咱想过刘汉之事,你的皇叔们哪有机会坐大?”老朱不高兴了,没好气说道,“总比你好,让你皇叔在蛮荒之地开国。”
那可真不一定,虽然老朱看起来是给了藩王一些限制,但是一些藩王还真的可以坐大。历史上的宁王那些,手里可不只是三卫而已,那可是好几万的精锐骑兵,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朱雄英只是劝道,“皇爷爷,一代人办一代事,总不能是指望皇爷爷将所有事情都做好吧。皇爷爷要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