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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阴谋

此后两日，程怀杰跟着姚凯到郊外林中打猎，两天下来也学了不少在野外生存的本领。

到第四日一早，丐帮的大队人马便动身北上，姚凯自然也带着程怀杰跟随众人向保定府进。程怀杰倒底是个孩子，脚程比不得普通丐帮弟子，走着走着，二人便远远落后于大队人马了。

这一日傍晚，两人走到了邯郸郊外。看天色已晚，邯郸城想来已是进不去了，于是二人只得在城外一个小树林中歇了，好在天气还不算太冷，倒也能够将就。

两人长途行走，十分疲乏，不多会儿便双双沉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姚凯只听得有几个人正快步走过来。几十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他，深夜中急行，必有不可告人之事。

他立即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打起精神仔细倾听。

不经意间一回头，程怀杰也正睁大了一双眼睛。他不禁一惊，心道：“这孩子原来在睡梦之中竟也如此警觉。当真是异于常人，难怪帮主夸他是个可造之材。”当下示意程怀杰不要出声。

事实上，他完全想错了。程怀杰和普通孩子一样，睡着了便是雷打不醒。他此时之所以清醒是因为不小心尿了裤子。

那几个人越行越近了，姚凯也听出有四五个人，听他们走路的声音，武功当是不弱。姚凯拨开草丛，偷眼一瞧，其中两个人正是陈太一和楚莫言。而在旁边的程怀杰趁机一看，在陈、楚二人身边正是天地会的追风双燕和方一明。心里顿时只觉怒火上冲，真恨不得冲将出去将此三个碎尸万段。

只听陈太一道：“这里清静，不妨就在此商议吧。”

“陈长老，你现在终于想通了，要与我们天地会合作了？”这人说话声音不大，但却极尖，听着刺耳，正是黑燕的声音。姚凯一听，大吃一惊，暗道：“莫非他二人暗中与天地会的人商议结盟之事？”当下更是聚精会神，听他们准备如何行事。

陈太一道：“唉，我算是看清楚了，天地会是反清复明的领袖，我们丐帮早就应当摒弃门派之见，跟天地会的英雄们一起造鞑子的反。”

“这就对了，反清复明是我们江湖义士的份内之事，原本不应有什么门派之别。”方一明笑道。

陈太一道：“方香主所言甚是，只可惜史天龙他老糊涂了，看不透这道理。”

姚凯一听陈太一对帮主直呼其名，心中怒道：“帮主的名诲怎能随便乱喊？”

只听楚莫言道：“更可气的是，史天龙竟要将帮主之位传给崔成柱。他崔成柱的才能怎能与我们陈长老相提并论，竟来和陈长老争这教主之位。”

白燕道：“就是，天下谁不知道陈长老在丐帮中德高望众，这姓崔的何德何能，能当丐帮的帮主？”

陈太一道：“老朽原本也以为张伯休一死，这帮主之位自是非我莫属，没想到竟被姓崔的小子抢了先手。”这张伯休正是被害的执棒龙头张长老的名讳，姚凯在外面一听，心中暗想：“听他的口气，张长老竟是他们杀死的。”

黑燕道：“我们也知道当初陈长老心中对史天龙尚存一丝希望，现在他姓史的已完全把你陈太一放在一边了，您现在不会有什么犹豫了吧？”

姚凯心道：“难道他们还有什么计划？我可得听清楚了，此事事关重大，看来得报告帮主知道。”

只听陈太一道：“他对我无情，就休怪我无义。现在若还犹豫，那只有挨他宰的份儿？”语气一缓，又道：“不过我始终担心若是丐帮中有人知道了此事，那可就完了。”姚凯一听，心道：“难道他们竟要对帮主下毒手？”心中更是紧张。

黑燕道：“你放心，绝不会漏出半点风声。”

方一明道：“我们这边你们不用担心。倒是你们，行事得小心。你们在路上截杀柳铁，当真没暴露身份？”姚凯大惊失色，这柳铁是丐帮的传功长老，此次大会没有到会，听他们之言只怕已在半路上遭了毒手。

“本来是没问题的，但半路杀出个高手将他救了。又不是我们的错……”听到柳长老没有死，姚凯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边楚莫言还想辩解，方一明不耐烦地将手一摆，道：“我没问是谁的错。关键是，如果露出马脚，我们就全完了。”

陈太一压低声音道：“那我们倒不如……”伸手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楚莫言附和道：“正好乘攻打天狼教的机会杀了他们，丐帮众弟子只会以为是天狼教的人把他们杀了，绝不会怀疑到你们天地会，当然就更不会怀疑到我们了。”

见追风双燕对此事似乎有些兴趣，楚莫言接着道：“利用这几日，陈长老和我6续将一些估计不会服从我们的人招集到一起，命他们单独先行。然后你们……”

黑燕道：“大概有多少人？”

陈太一道：“几十个吧，武功都不低。只要将这些人除掉，我要控制丐帮就是轻而易举的了。”

黑白双燕和陈、楚二人说得正起劲，方一明冷冷地道：“此事以后再说。”

追风双燕心中不快，欲要再说，方一明将手一摆，道：“二位出来已经有些时候了，当快些回去才是。姓柳的交给我们，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陈、楚二人听他这样说，也只好一拱手，转身去了。

等他二人走远，黑燕道：“香主，他们的计划不错呀。以我们的实力，绝对能除掉史天龙。”

白燕也道：“此事风险并不大，香主何故如此小心？机不可失啊。”

方一明摇头道：“你们以为以他们二人现在的实力，就能控制住丐帮几十万帮众吗？”

追风双燕一愣，只听方一明接着道：“此时若史天龙一死，唯一能控制住局面的就是崔成柱。他是史天龙亲自指定的继承人，帮众必然服他。”

追风双燕道：“那我们如果连他也一起杀掉，那帮主不就非陈太一莫属了么？”

方一明又摇了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陈太一根本无法控制污衣派。我可以跟你们打赌，如果此二人同时死去，那丐帮必定大乱，直到产生一个能服众的帮主为止。这可不是我们想要的。”

他这一番话，当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丐帮污衣、净衣两派之争由来已久，帮主若不能处理好这两派的纷争，两派则自然会内讧不断。而陈太一和楚莫言都是净衣派的弟子，向来瞧不起污衣弟子，人缘并不好，是以方一明断定此二人无力让污衣派弟子心服。

此时天已近黎明，方一明和追风双燕三人已离开了，树林中只剩下姚凯和程怀杰二人。

程怀杰早已忘了自己尿了裤子，急道：“天地会和陈长老他们联手对付师父，可得赶快去告诉师父。”

姚凯道：“他们想要对付帮主可没那么容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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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胖子

两人一路急行，到中午时分已赶上了大部队。

正走着，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乞丐径直向二人走来。姚凯一看，心中大喜。此人名叫司马方子，也是八袋弟子，和姚凯素来交好，而且足智多谋，屡次为帮里立下大功，深得史天龙的赏识。

司马方子走到姚凯跟前，一把拉住姚凯，道：“姚大哥，好久没见。”

姚凯道：“是啊，是啊。有半年多了吧。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件事想找人商量。”

“什么事把我们姚大哥给难住了？”司马方子的笑容始终是那么灿烂。

姚凯低声道：“来，过来说。”说着，吩咐程怀杰在一边休息，又将司马方子拉到一边，把昨夜所听之事简略地说给他听了。

司马方子大吃一惊，双眼瞪住姚凯，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姚凯看着司马方子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

司马方子沉吟半晌，道：“此事还有谁知晓？”

姚凯本想说程怀杰也听到了此事，但转念一想，小孩子的话别人未必会信，当下道：“只有我一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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