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董昭定计纵廖立 李严报信戏张苞(1 / 2)

 “传令张苞,细把城门,不把廖立送到我这里,就让他把自己交到我这里。”

想不到,廖立真的与曹魏有了勾连,知道历史的我,怎么连一点类似的情节都没有见过呢?而且,素来心高气傲的廖立,竟然也会弄这般心眼儿?说实话,虽然从开始就怀疑是他,只因为他的确有这般本事。但直到此刻,我才信实了是他。如此,前面那一串是是非非都有了答案。以他的身份,得知丞相府中的一些秘密自然不难,告发孔明也是合情合理,毕竟论及才智,季汉除了孔明便要论及他,就连李严也只有甘拜下风——我从前居然还想过想办法协调他与孔明的关系,让他可以为季汉做出贡献,不要把这样一个人闲置在汶山。现在才知道这种想法是多么的幼稚。他和我们,根本不是能拴到一个槽里的马。

不过想去帮曹魏?哪有那么容易!

正想着,忽然有人来报:“陛下,李严求见!”

“传。”

此时,在曹魏使者下处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里,董昭正给廖立压惊:“侍中大人受惊了。我主久慕先生高义,可惜先生在荆州时,被齐备裹挟而去,未能一见,着实痛心。此次出访,我主还对在下言道,务必要见到先生,转达他仰慕之思。此番先生受难虽为不幸,然投我国,我主必然高兴之极,从长远看,于先生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唉,可恨阿斗小儿,诸葛村夫。只知害贤,不能容人,竟以这等下作手段来害先生。不过庞涓弄智,孙子蒙屈,却终有马陵雪恨。先生自有心愿得偿之日。”

廖立恨声道:“若不是大人给我送信,我此番险些中了奸计。构陷我害诸葛亮,这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诸葛亮,你奸滑至此,我与你誓不甘休!”

董昭说道:“明日,我必想方设法送大人出城。城门校尉张苞是个粗人,论智只怕还比不了其父。我们只要略施小计。便可脱身。一出长安城,我早安排下人马,护送先生离去。”

廖立无语,只叹了口气。

次日清晨,三辆车从曹魏下处出发,分别奔向了东、南、三个城门。又过了一会儿,后门开放,一辆粪车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驶了出来。

这辆粪车沿着大街奔向霸城门。

霸城门是长安城东出南头第一门,百姓见门色青。也呼之为青城门,或青门。古有广陵人邵平,为秦东陵侯,秦破为布衣,种瓜青门外。汁甜味美,大受长安城中欢迎,时人谓之“东陵瓜”。眼下将到种瓜时节,瓜家积服,这种粪车却也并不是一辆。可是如此车这般臭的,却独此一份。车上木桶,也不知用了多久,厚厚一层污物,积了又积。早盖住了原来的木色,好多新鲜粪便竟然淋淋漓漓在这污物之上,离着老远便让人掩住了鼻子。

这一日城门盘查极是严格,每个人都要核查身份,出具保单。方才放行。此车一驶近,门前众人无不纷纷掩鼻躲避,大声斥骂。那车夫只如不闻,把车直赶到门前。

门前兵丁也大是皱眉,却硬着头皮道:“停车,检查。”

那车夫傻傻一笑:“这是给邵家的肥,这是保单。”从腰里拿出一张保单,那上面也满是污秽,恶臭难闻。兵丁看了一眼,道:“车上都是粪桶么?打开看看。”

车夫便爬上车,也不顾肮脏,伸手打开一个桶盖,想不到这桶中粪水竟是装得极满,马车微摇,一大片粪水溢出,登时一股恶臭席卷了整个青门。兵丁被呛得连连倒噎着气,周围百姓纷纷道:“一个破粪车,难不成还能装什么东西?快让他走了吧。臭死人了!”

两兵实在受不住,挥手放行。

车夫眼中含着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笑意,却依旧呆头呆脑的爬上车,吆喝一声,马车前行,眼见离了城门,突然听到一声大吼:“停下!”

车夫一惊,回身时,只见一座黑塔般飞来一个青年,骑匹青马,手提长矛,带着一队人马,直扑到城门前。

车夫不由大吃一惊,眼前这个青年,赫然正是掌管长安城城门驻防的最高长官,城门校尉张苞!怎么会惊动了他?来不及多想,张苞已经驻马在粪车之前,喝道:“把所有粪桶全部打开!”

身边兵士一拥而上,在车夫发抖之间,已把那些桶一个个翻倒在地。车上共有三个桶,最后一个却是空桶,一倒之下,竟然滚出一个人来。定睛一看,正是廖立,已是满身污物,只以袍袖遮面,低头不语,一声不发。张苞大笑道:“险些给你骗过了,来人,带走。城门开放,可以放行了。”

说罢一挥手,如风卷残云一般带着人向宫中而去。

听到捉到廖立地消息,我立刻接见张苞。张苞极是得意,大笑道:“这廖立还想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也亏得他这么高的身份,居然肯藏在粪桶里,若不是我神机妙算,几乎给他逃了。”

我问道:“实话告诉朕,你是怎么发现的廖立藏在粪车里,朕可不相信你有什么神机妙算。”

张苞眨眨眼:“姐夫……”

“你叫我什么?”

“是,陛下,其实,是我接到举报,说有人注意一辆粪车,廖立可能藏于其间。”

“现在城门怎么样了?”我急问道。

“已抓到廖立,自然是开放了,怎么了?”

我大怒道:“谁让你开的城门。朕说过这几日严查是只为他一人么?玩乎职守,自做聪明!若非是你城关管得松懈,长安城中怎么弄出这许多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