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因为沈墨和他身边的伙伴们最熟悉的军礼,所以自然就采用了。
没有其他复杂的原因。
沈墨举手回礼,一看带队巡逻的是刚升为代理什长的焦桐鹤,笑着问道:“有没有什么可疑情况?”
焦桐鹤虽然胆子变大了,但是性子还是有些腼腆,脸一红,大声道:“报告总镇,没有什么可疑情况!一切正常!”
沈墨点点头,又看向其他巡逻队员,问道:“大家有什么困难或者问题需要我解决的吗?有的话都可以问。”
一众村兵看到沈墨这般亲和,都很激动,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人主动开口说话。
沈墨也不着急,一一问过他们的名字,又问家里的老人是不是有过冬的衣物,家里有没有弟弟妹妹或者孩子之类拉家常的问题,村兵们原本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了,慢慢开始变得主动起来。
一个看起来憨憨的村兵忽然大声问道:“总镇,俺想知道什么时候再打仗!”
这个问题一出,他自己脸都涨红了,其他村兵也都看向沈墨,眼中都带着期待。
沈墨看着那个憨憨的村兵,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盼着打仗?打仗可是会死人的,你不怕吗?”
“报告总镇,俺叫马冬,俺爹姓马,俺娘在冬天生的俺,所以俺叫马冬。俺全家都是从中原逃过来的,当年鞑子打到开封的时候,俺爷爷带着俺们全家一路向南,路上受了很多苦才跑到焦家庄来。
没过两年,俺爷爷就病死了,俺爹俺娘靠着给焦老爷种地才勉强养活了俺和俺妹子。
去年冬天,俺爹也死了,就剩下俺娘和俺们兄妹。要不是沈总镇来了,俺们全家这个冬天肯定都活不下去了。
俺娘说,要想过好日子,就得好好跟着沈总镇干。
俺觉得俺娘说的对。上次杀贼的时候俺跑的太快,摔了一跤崴了脚,这才没有立功。
俺不服气,俺平时训练也没有偷懒,只是那天运气不好。
俺就盼着再打一仗,到时候肯定会杀好多贼人,俺也想跟俺们什长一样,有皮甲有铁刀可以拿,俺还想给俺娘俺妹过年的时候做身新衣裳呢。”
马冬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气都有些喘不匀了,脸又涨红了,但是一双小眼睛却紧紧盯着沈墨,满怀期待。
焦家庄虽然大部分姓焦,但是也有很多外姓人。
这些外姓人很多都是独门独户的,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是当年从北方从各地逃难过来一路辗转落在焦家庄的。
焦鹏举他爹虽然降了满清,但是却还算心善,接纳了这些难民,让他们在这里重新安家落户。
虽然其中也有他为自己打算的因素,因为战争,很多佃户要么被拉去当了壮丁,要么逃难去了别的地方,所以焦鹏举他爹收留这些难民也是为了给自己种地。
各取所需吧。
不光是如马冬这样来自河南的,甚至还有一户人家祖上是从辽东跑过来的。
听着马冬的话,前面沈墨还笑了起来,可是听着听着就笑不出来了。
对于如马冬一家子这样的底层百姓来说,死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看不到希望。
现在沈墨来了,给了他们希望,他们的心态已经从以前的麻木认命转变成了主动争取。
打仗,对于沈墨来说是扩大地盘,增强实力,但是对于这些村兵和他们背后的家庭来说却是代表着生活更有盼头,代表着他们有机会改变命运,代表他们的个人价值能够有了体现的机会。
求战心切,除了伟大的p是被信仰武装之外,绝大多数的士兵的初衷都是为了自己和家人过得更好。
所以秦国的军功爵政策才能发挥出那么大的威力。
造反,就是给了无数人改变命运的机会。
沈墨回国神来,伸手拍拍马冬宽厚的肩膀,郑重道:“以后的仗多得是,好好训练,以后有的是机会立功。我保证,只要你好好表现,以后别说让你娘和你妹子过年有新衣服穿了,一年四季都可以有新衣服穿,还能有大房子住,有肉吃,有书读,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是!总镇!俺一定好好训练,好好表现,一定要让俺娘和俺妹子过上好日子!”
马冬挺起胸膛给沈墨敬礼,涨红着脸大声说道,说完咧着大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