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终于到了楚军正式收复琉球的日子了。
不过泉州城里却依然跟往常一样,看不出来多少异常。
哪怕是泉州军港里面的水师战舰,除了少部分在外巡逻警戒的,大部分都停泊在港口之中。
城中的百姓这一天跟如何过还是如何过,卖早点的小摊上热气腾腾,入城卖菜的农夫蹲在路边卖力的吆喝着。
收夜香的车子咣咣驶过, 路人皆掩鼻远避。
衙门的巡街捕快还是三三两两按着腰刀在街上溜达。
街面上不时还有全副武装,一身黑色的楚军士兵扛着火枪列队经过。这自然这几个月来每日都有的景象,也并未引起多少的关注。
泉州军港附近的一座小山头上,一个樵夫打扮的人伏在草丛之中,从怀中掏出一物放在眼前向着泉州军港的方向看去。
那物赫然就是一支可以伸缩的单筒望远镜。
此人的身份显然已经呼之欲出了,正是刘国轩派驻在泉州城中的眼线。
泉州和福州都是跟琉球对抗的一线城市, 双方对峙几十年,琉球自然在这两个城市里安插了不少的眼线。
其中既有郑氏的旧部, 也有用威逼利诱等手段后来发展的。
不过郑氏集团的情报工作水平不行, 再加上谁都看得出来大势不在他们,所以他们能发展的眼线细作大多数都是下层百姓。
真正有分量的人士基本不会为了一点钱财和虚无缥缈的富贵承诺而给郑家卖命,毕竟无论是满清还是大楚,跟偏居一隅的郑氏比起来都是一个庞然大物,只要脑子正常的自然明白该如何选择。
不过自然也有一些贪恋钱财利令智昏之辈。
人虽然自称是理智的生物,但是大多数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感觉走,感情用事。
人类从历史上得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来不会从历史上得到教训。
在楚军攻占了福建之后,殿前司的人也很快跟进,在福州和泉州这些主要的城池设立据点,发展眼线,构建情报网。同时自然也会对郑氏安插在这些城池里的眼线进行清除。
经过一番大力清扫之后,郑氏剩下的眼线已经所剩无几了。
眼前这位樵夫打扮的人就是泉州城中为数不多的郑氏眼线了,主要的任务就是盯着泉州军港里面福建水师的动静。
他用千里镜观察了好一会之后,又掏出炭笔在一个小册子上写写画画。
片刻后,他将小册子上写满符号的那只张叠起来塞到了旁边地上堆放的柴火里面,然后左右看了看,才挑起了担子向着上下走去。
在此人的身影消失不久之后, 两道人影从他刚才藏身的不远处的一处灌木后面站了起来, 看着那樵夫离去的方向低声交谈:
“看来此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刘国轩收到他传回去的消息后肯定会以为我军水师主力还在泉州港之中。”
“刘国轩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每天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咱们大楚派兵打他。自从上次偷袭泉州港被孙将军用新型火炮给击退之后,再也没有前来骚扰过。”
“他是万万想不到这次收拾他,孙将军根本没打算动用福建水师原来的战舰,而是用的新打造出来的战舰。有了这些战力强大的新型战舰,郑军那些战船根本就不够看。”
“那什么时候收网,将这些桩子全部拔起来?”
“再让他们多过两天平安日子吧,顺便再看看还有没有我们没有发现的尾巴。”
“那我们回去禀告副指挥大人吧。”
那樵夫挑着一担柴火来到集市上,将柴火卖给了一个出来为主人家采购柴火的男人。
那人买了柴火之后挑着柴火来到一处无人的偏僻小巷子,在一捆柴火里伸手摸索了片刻后掏出一个叠得很小的纸条,仔细看了看,塞进了怀里,然后挑着柴火回家了。
半个时辰后,此人又出现在了码头上,寻找打渔的渔家买鱼。
片刻后,一艘渔船又驶离码头,看起来是要去远一点的海上打渔。
而在海边一处不起眼的小港湾里停泊着一艘船,船头有人翘首盼望, 片刻后一艘渔船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渔船上有旗帜晃动,这艘船上也有人摇旗回应。
双方确定了暗语之后,渔船靠了过来。
“这是早上刚打探到的消息。”
一名中年渔夫钻出鱼舱,向着这艘船抛过来一条鱼。
船上有人伸手接住,从鱼腹之中掏出一张用油纸包裹的纸条,撕开油纸后交给了一名面相沉稳的男人。
男人看完之后,对旁边的那人点点头。
那人从脚下捡起一个包袱扔到了渔船上。
“等这次大事成功后,上面会重重有赏。以后你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那渔夫捡起包袱打开看了看,里面赫然是一个小箱子。小箱子里面则是满满一箱子的银锭。
渔夫露出了满意的神情,打个招呼掉头划船离开了。
狗屁重赏,到手的才是真的,其他都是狗屁。你们家主子自己都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还说这种狗都不信的话。
渔夫一边摇橹,一边心中暗道。
待渔船离开后,另外那艘船也驶离了此处野港湾,向着东南方向行驶而去。
刘国辕听到手下心腹的禀告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楚军还没有准备好,我们还有时间准备防御。我们虽然有熟悉地形的优势,但是我们的士兵太少,而且战船数量也不够。否则的话也不会答应跟英国人合作了。要是扶桑能派兵帮助我们就不用这么捉襟见肘了,可惜啊!”
郑成功的生母是日本女子,他本人也是在九州平户藩出生的。
正因为这一层渊源,郑氏和日本的关系一直保持的不错。
在郑成功死后,郑经也一直在派人和日本联络,维持着双方之间的关系。
郑克塽上台后,也派人送信去了平户藩,但是却被平户藩的大名不待见。
因为平户藩的大名已经知道郑克塽是杀了自己的亲哥哥郑克臧上位的,而大名本身是比较喜欢郑克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