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萧墨轩知道嘉靖并无恶意,连忙跪下身去。
“这些个日子,你帮着朕修建万寿宫,也是辛苦了。朕便赐你闲休五日,回去好好懒上一回。
看着萧墨轩说道,“日后进宫,也不必步行,朕再赐 抬舆,若是想骑马,也无不可。”
有五天假期?萧墨轩心里顿时喜出望外。自个在工部虽然只是个右侍郎,可是平日里事情也不算少,几乎脱不开身。
近来几日,京郊外地农田听说也是犁好了,正准备安排人去播种番薯和玉米,若是有五天假期,那就是更好了。
至于宫内乘舆,原本也并不算希奇,内阁大臣,六部尚书和那些一二品的大员,都有这资格。不过,萧墨轩眼下只是从三品,赐给他这个便利,便也算是种恩宠了。
“多谢皇上隆恩。”萧墨轩立刻谢道。
“去躲你的懒吧。”嘉靖说完了这一番话,看看一边的滴漏,也快到打坐的时候了。于是朝着萧墨轩挥了挥袖子,示意他可以先下去了。
“微臣告退。”萧墨轩应了一声,缓缓退出了殿外。
等萧墨轩退了出去,嘉靖也并没有急着立刻去修行,两道目光,仍是看着萧墨轩的背影渐渐远去,脸上也有些笑吟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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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每次见了萧墨轩,都是开了怀。”黄锦见嘉靖开心,便也乐了起来。
“若是朝里大臣,都有他这所谓的‘懒惰’,朕又有何忧。”嘉靖微笑一声,盘膝坐正,微微闭上了眼睛。
萧墨轩一路走出紫禁城,却不禁觉得脊梁骨一阵阵发寒。
对于徐阶的举动,萧墨轩无可厚非。二十一年来,徐阶看着夏言,杨继盛等人一个个倒在严家的刀下,生生地忍了二十一年。
这二十一年来,他受尽了委屈和不屑,终于把严嵩挑下了马。作为这场斗争最后的胜利者,他有资格去讨还严家所欠下地一切。
严党不是一个人,徐阶身后的,也不是一个人。二十一年来,这些人所受的委屈和积累的愤怒,最后都只能算在了严家的头上,需要严家去偿还。而讨还的最好办法,便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更是不能留下一点后患。
真正引起萧墨轩心里寒意的,却是目睹的刚才一幕。看着徐阶那娴熟的手法,丝毫不费力的挑起了嘉靖帝地怒气,从而把严家引向最后的深渊。
若是在严世蕃逃回江西的第一时间,便就向嘉靖老人家上奏,嘉靖帝兴许也不会恼怒成这样。怒就怒在,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却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这样一来,自己地威信何存?颜面何存?
再乘着嘉靖帝开心的时候,故意引起他的不满。这时候嘉靖帝心里本来就已是不爽,这时候再把整件事告诉他,同时再告诉嘉靖,人家盖地房子,比你住的还要好,还要高。
到了这个时候,严世蕃的命运便就再也逃不过了。
这到底还是不是原来那段历史?萧墨轩的心里,又泛起一片疑惑。若说已经不是,为何却总也逃不过这个结果?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宿 命?严世蕃终究要死在徐阶的手里?
“命也!”萧墨轩走出东安门,微微叹息一声,引得城门边的侍卫和太监们一阵侧目,不知道这位萧大人又在盘算着什么。
若是在原来的那段历史里,兴许严世蕃还能再多挣扎些日子。可是在眼下,只怕等他被擒回京城的时候,兴许连一个帮他的人都没。
本来以为这段历史被自己搅动了一下,严世蕃兴许可以幸免一死,谁知道反倒是催了命。
等回到府里,已是申时,竟是比平常归家的时候,早上了一个时 辰。
先打发萧四去惠丰行那里确认下明个运送的马车,自个转了个身,却是直接往后房钻了进去。
“娘亲。”萧墨轩掀起门帘,向里面探望着。
“哎。”叫的甜,应的也甜,内房里,立刻转过两双弯月般的笑 眼。
做母亲的看儿子,欢喜自然是不待说。丈母娘看女婿,尤其是这么个金龟婿,倒也果真是越看越欢喜。
“轩儿今个怎么回的早了?”萧夫人眼里含着笑,把萧墨轩招到了身边来。
“今个皇上乔迁万寿宫,又准了孩儿五日的假期,故而便就早些回来了。”萧墨轩走到娘亲身边,见娘亲又在绣着一副新的大红枕套。